又开口,“贺将军不试试?”
阿兄?
贺遥知看向他,拿不定他要不要吃,因贺景珩在她面前吃糕点的次数没超过两次,就算家中买了许多回来吃不完了,他也不会多尝一口。
唯一一次见他一连吃了十来个,是她小时贪吃,看到什么都缠着买,买了回来自个又吃不完,怕爹娘知道后再也不依着她的喜好了,便拜托着兄长帮自己吃。
着实难为他。
剩下的都是他解决掉的。
导致到现在贺遥知都还觉得阿兄不爱吃甜品就是因为那一次吃得太多。
“我从不吃糕点。”
果然,耳旁传来他的拒绝。
贺遥知鼓了鼓小脸,泄气的自己吃了一块,又继续给他们兄妹俩各自夹了两块,含糊不清的说道,“多吃呀,好吃!”
“谢谢遥知!”
商韵舒有些客气,但不多,道谢完之后就开始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要珍惜一下子能吃好多糕点的机会,在家中,爹娘都是极其克制她的进食的。
糕点易使人发胖,临阳向来以瘦为美,偏偏她又不是易瘦的体质。
贺景珩薄唇紧抿,好半会才从自己面前空无一物的碟子上转开视线,抬手去端起茶壶倒茶。
衣袖因他的动作而微微拢起,露出一截手腕。
手腕处的通红还没有退下,此刻落到商贤川眼中更是显眼,到底是商人,见多识广,更何况连商韵舒都知道的蛊术他怎么可能不曾听闻?
中间是如朱砂般的痣,周围一圈可疑的红,加上时间完全吻合。
果然,果然是假的。
他刚才就怀疑遥知口中的庸医一事是假,毕竟蛊术如果这般不靠谱,世间也不会到处流传着骇人听闻的故事了。
原来,是他解的。
解在他身上。
“对了!还有糖水!”贺遥知猛然想起,拉着商韵舒起来,“韵舒,我们去拿。”
喝茶多没劲呀,糖水才好嘛,甜滋滋暖呼呼的。
两姑娘一下就跑没了影。
正好,他有气没地方撒。
“贺将军。”商贤川语气淡然,不乏厌恶,“连自家小妹都惦记,是不是太龌龊了些。”
贺景珩拿着茶杯的手一滞,垂眸,对上了手腕处的那抹红,了然,漫不经心地将衣袖拉下,遮挡住。
“不及商公子,主意打到我贺府来。”他抬起眼,“昭昭不是你这种人可以配得上的。”
“我是配不上。”他也反驳,“但贺将军敢配得上么?外头的人会怎么议论遥知,贺将军敢试试么?把遥知推到风浪尖上,就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你又配得上多少。”
至少,和他在一起,不会被外人传她是个勾引兄长的狐狸。
这个世道,才不会真正的去追究谁对谁错,谁的地位低,谁得到的好处多,那就是谁的错。
事情一旦败露,不会有人骂贺景珩,因他是大蕲将军,但她不过是贺府捡回来的一个小姑娘,来历不明,身价未必清白。
所以的声音都会在她身上。
“你再说一遍!”
黑眸骤然收缩,心头最痛的位置被他踩了个正着。
“贺将军急什么?这还只是第一件,别忘了您跟襄淑晴好事将近,那头吊着不放,这头拉着不让,贺将军,这就是您的将军风度啊?”
脚踏两只船。
还有一艘,是他不能踏入的。
他是矛盾,他是纠结,他放不下昭昭,他想要昭昭,可忧心的事情太多,牵连到她的事情太多。
他尚且应付不过来,又怎么敢推她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