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被贺景珩半拉半拽的带回去她的房间,她都还没有从他的那句话里回过神来。
心跳乱七八糟。
房门被他阖上,余怒未消的关门声把她惊了一跳,咬了咬唇,不由自主地往后退,直到后背贴紧了床梁。
他眸间的猩红依旧。
她又后悔了,后悔这么稀里糊涂的跟着回来,完全没有思考他方才那句话的可行性。
阿兄定然是哄她的。
怎么可能下他身上?
“我……”她犹豫着开口,“我还是找贤川兄罢……”
“昭昭。”
他唤着她的小名步步靠近,直至脚尖相碰,两人连一步之遥都没有,她大气都不敢呼一个,唇瓣紧紧抿着,视线不知道该如何安放,只是虚虚的盯着他的胸膛。
“何时与他纠缠上了?”
嗯?他?贤川兄吗?
她想过他开口的第一句会是责骂她,或者责怪她乱搞些歪门邪道的东西,但完全没想过是询问她与贤川兄的关系。
愣了愣,“我……”
“我与爹娘,都不会同意你与他在一起的。”他说。
他不同意。
但爹娘未必,她也到了适婚的年纪了,遇上好的郎君,爹娘会热热闹闹的为她说媒。
更何况,其实商贤川不差,姿色不差,家世也不差。
偏偏还是两情相悦的样子……
他捏紧拳,目光紧锁在她素白的脸颊上。
贺遥知也没在他们面前说过她要跟贤川兄在一起,但此时此刻听到他这般果断的拒绝,她的思绪还是下意识地跟着走了。
“为什么?贤川兄待我……”也很好的。
话说到一半才反应过来自己又在胡说八道,她对贤川兄压根都没有这个意思,于是便闭上了嘴。
“他待你如何?嗯?”他步步逼问。
温怒的视线投到她身上。
小姑娘今天打扮得着实漂亮动人,新裙裳穿上了,发髻梳得端庄,平时不戴的发钗现在也出现在她发上了。
还涂了淡淡的胭脂。
全都是因为要去见那人才花费的这番功夫。
那人何德何能。
声音哑了下去,“昭昭,你气死我得了。”这般用心的对待那人,气死他得了。
呜呜呜,她也知道自己惹他生气了。
可是……可是……她真的要死了。
“呜呜……”她啜泣出声。
贺景珩听见她的哭声,燥怒的心情才慢慢冷静下来。何必继续追究她?既然人已经被他带回来了,和那人也没有后续进展了,那就是及时止损。
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屈指给她轻轻拭去眼泪,让她坐在床沿,自己也拉来椅子坐在她对面,打算跟她好好解决这件事情。
庸医都说了,只有下子蛊这一办法。
于是他问,“子蛊在哪?”
贺遥知吸了吸鼻子,泪眼朦胧的看向他,犹豫了好半会,才把手中的透明盒子递到他面前。
此时的子蛊已经奄奄一息。
他以前也见过蛊师下蛊的画面,简单至极,无非就是把虫子放到想被下蛊的位置,然后被它咬上一口,蛊虫死去,此蛊便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