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信纸压在首饰盒下面,只当没有看见过。
与其又害了一个人,不如还是让她自己为自己的决定买单算了,沉重的代价让她学会下辈子不要贪心。
还有半日的时间,抓紧跟爹娘还有阿兄聚聚罢。
她想先去找贺景珩,却先一步看到了被卫北拉着大步走的蛊师,方向是阿兄的书房。
难道阿兄察觉出她撒谎了!?
怎么办……怎么办……
她一下子慌了神,不敢想若是阿兄知道她龌蹉的心思会用什么样的心情面对她,不敢想若是爹娘知道了这事会对她有多失望。
直到事情败露的这一刻降临,她才清醒的知道自己的决定有多么的幼稚。
哪怕是死前的几个时辰,她也不想被阿兄用失望的眼神相望,不想死后的日日夜夜里,阿兄提起她的名讳都觉得恶心。
认不得这个错误。
她没有勇气。
她胆小自私。
贺遥知望了眼被关上了的书房大门,下定决心似地跑到衣柜前,翻出了那个还活着的子蛊,子蛊此时也和她一般奄奄一息。
没办法了,只能找贤川兄帮忙……
等结束后,她为贤川兄当牛做马来偿还就是了……
书房内,贺景珩确实是为了贺遥知而把占于兆抓了过来。
只因昭昭心病还在,虽说大夫已经确诊无误,认定她身体健康,但她明显更信任这个来路不明的庸医
只好心病还需心药医,让这庸医配合着演出戏,让昭昭心病解除。
谁知这家伙一听到是来贺府便撒腿就跑,得亏卫北手疾眼快,一下子就把人抓住了,强行带了回来。
“贺将军、贺将军……”占于兆脸上满是恐慌,“是我误解了贺小姐的意思,我原是以为商小姐定下那子蛊,所以才同意先下母蛊……”
哪能知道那姑娘拿着子蛊迟迟不下。
“蛊?”贺景珩拧紧眉,听不懂他口中的话。
“……?”难道不是因这件事才把他抓来的?于是他立马矢口否认,“没……没有,不是蛊……”
“我想起来了!”卫北开口说道,“那日我瞧到了桌面上放着一个盒子,盒子里头是一只小虫子,难道说,那是蛊虫?”
“不是!不是……”
“什么蛊虫?”贺景珩攥住占于兆的领口,“你给昭昭下蛊?”
“不不不!”占于兆使劲摇头,欲哭无泪,“是她找我下的,是商小姐说想要得到心上人,所以才让我下的……”
“情蛊?”贺景珩猜测。
得到心上人,只有这个蛊才更适配吧?
“是……”占于兆颤颤巍巍地说出实情,“而且今日是最后期限,若是子蛊不下,商小姐活不过今日子时……”
原来她口中的大病是这。
他烦躁,松开占于兆的领口,把他踹到一旁,朝着卫北说,“把昭昭喊过来。”
“是!”
又看向占于兆,“除了下子蛊,没有别的法子了?”
“目前是这样……”
事情发生到这个地步,再去怎么追究也毫无意义,况且是那小姑娘先开的口,错又不全在这庸医身上。
拇指蹭了蹭身侧的刀柄,“昭昭可有说,要给谁下的蛊?”
额前的碎发因他微微垂头而挡住了些许眉眼,看不透他的情绪。
占于兆咽了咽口水,“这倒没说。不过……她那好友全程亲力亲为,银两也是好友所交,那小姑娘有位兄长,就于我与她们交易的酒楼,许是想着撮合。”
他闯荡江湖这么久,猜透谁与谁的关系,还是蛮精准无误的。
商贤川?
撮合昭昭和商贤川?
“胡说八道!”
他踹了脚面前的椅子,椅子撞向桌子,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昭昭怎可能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