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华有孕后,周澈对她无微不至,宠溺之情溢于言表。每日朝事一毕,他便似归巢的倦鸟,满心急切地奔赴李玉华的寝宫。
他踏入寝宫,但见李玉华斜倚在榻上,面容略显苍白。
“陛下,臣妾如今身怀六甲,已无法伺候陛下。但陛下身边不能无人照顾,不如……选秀吧。”李玉华抬眸望向周澈,眼中波光闪动,似有无奈。
周澈本是满心欢喜而来,闻得此言,眉头微微一蹙,“是不是那群老东西逼你对我说的?”
李玉华轻轻垂眸,睫毛微颤,并不作答。
周澈见状,心中一软,轻轻握住她的手,传递着丝丝暖意,“此事以后再说吧。”
“嗯。”李玉华笑意盈盈,轻轻靠入他怀里。然她的眼眸深处,却闪过一丝冷意,转瞬即逝。
因着皇帝拒纳新妃,宫墙外流言不断。世人皆羡慕皇帝对贵妃的宠爱,寻常百姓家,一度“不重生男重生女”。
李玉华也不免听得一二。她心下波澜不惊。
周澈如今再宠爱她又如何?人心易变,何况周澈还是一国之君?若只寄希望于他人,怕是下场凄凉。
李玉华轻轻抚摸着微微隆起的肚子,兀自思忖。她早便谋划好了万全之策,若诞下的是女儿,她定会暗中调换婴儿。
半年后,终于到了分娩之日。寝宫内,宫女们忙忙碌碌,来回穿梭,脚步匆匆却又轻手轻脚,每一步都似踩在绷紧的弦上,生怕惊扰了正在分娩的李玉华。
李玉华在产床上痛苦地挣扎着,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如断了线的珍珠,顺着那白皙的脸颊蜿蜒而下。她双手紧紧抓住床单,指节泛白,嘴唇毫无血色。
“用力,娘娘,用力啊!”产婆在一旁焦急地呼喊着。
许久,仿若熬过了漫长的寒冬,随着一声清脆响亮的婴儿啼哭,孩子呱呱坠地。
是个皇子。
宫女小心翼翼地抱着孩子,递到李玉华面前,“娘娘,您瞧,小皇子多可爱呀。”
李玉华缓缓垂下眼眸。似是望着孩子,又似是透过孩子望向无尽的远方。
她轻轻摸了摸孩子的脸颊,声线清冷平静,“去让陛下瞧瞧吧。”
而宫殿外,周澈正像热锅上的蚂蚁,焦急地来回踱步。
“陛下,母子平安,是个小皇子!”宫女清脆的声音打破了凝重的寂静。
周澈闻言,顿时眉开眼笑,“那便好,那便好……”
“辛苦了,爱妃。”周澈大步流星入内。
他轻轻坐在床边,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颊,眼中满是心疼。
“不辛苦。只要有陛下在身边,臣妾甘之如饴。”李玉华声音微弱,却透着一丝满足,“陛下,给皇儿起个名字吧。”
“便叫周邦,如何?”周澈望向周邦,眼中满是慈爱。
“谢陛下。”
周澈轻轻握住她的手,神情庄重而认真,“朕会封你为后。”
周澈随即便将李玉华封为皇后,周邦封为太子。此消息仿若巨石入水,一时间,朝臣们议论纷纷。
李玉华将孩子交给了奶妈抚养。而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她依旧日日陪伴周澈批阅奏折,且她暗中给周澈下了一味无色无味的慢性毒药,掺在周澈每日必喝的参汤里。此毒极为特殊,便是银针也无法试出分毫端倪。
她深知,要令周澈全然信任她,她需得有所牺牲,故而,每日她都会提前服好解药,而后佯装无事地陪着周澈共饮参汤。
周澈的身体也开始逐渐衰弱。他常常坐在龙椅之上,便觉疲惫如潮水般汹涌,眼神也变得迷离恍惚。
“不知为何,最近总觉十分疲累。”周澈声音沙哑,瘫倒在龙椅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