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华身着华丽的宫装,裙摆如彩云般拖曳在地上,手中捧着精心熬制的参汤,莲步轻移地走向御书房。
御书房内烛火摇曳,光影在雕花的门窗上舞动,四周弥漫着淡淡的墨香。周澈正埋首于堆积如山的奏折中,眉头时而紧锁,时而舒展。
他见李玉华前来,微微一笑,道:“你来了”。
“陛下。”李玉华静静坐在一旁,目光全然未落在奏折上。
她装作丝毫不在意,日日来给周澈送参汤。
周澈大约想着她只是一介女流,久居内宅,每次商议政事都不曾避着她。一来二去,她对朝政之事愈发熟悉,朝中大臣的名字和模样,她也知晓了大半。
后宫不得干政,每每大臣来时,李玉华便坐在角落里,一言不发。
大臣们离去后,周澈常常忍不住向她抱怨政务上的烦心事。
“王俞这老匹夫,家务事都处理不好,他妻子都告到御前了,真是丢人现眼!”周澈气得把手中的折子往桌上一扔。
“所谓是清官难断家务事。旁人的尚且如此,何况是自己的呢?”李玉华为周澈锤着腿,不经意地问:“不过,臣妾倒是有些好奇,何等家务事,竟让王夫人告到御前?”
“还能有什么事,不过宠妾灭妻罢了!说来这小妾也是个毒妇,竟害死了王夫人的女儿。”周澈皱眉。
“既是如此,查明清楚,杀人偿命便是了。至于王大人,治家不严,如何能为百姓表率?”她余下的话并未说出。她不能一下表现得太过狠戾,以免遭到周澈忌惮。
若是她当政,她定让这王大人罢官流放,以儆效尤。
“你说得对。若是旁人,我定赏他一百大板,只可惜,这王大人之姐,乃是我的乳母。我总归得给她几分薄面。”周澈无奈地摇摇头,眼中闪过一丝为难。
周澈继续翻看着折子,忽见一道折子,不禁嗤笑出声,“真是可笑至极,这人家里丢了两头牛……这芝麻绿豆大的小事,竟也要来告御状,真不知陆仁是怎么审的!”
李玉华闻言,轻声道:“陛下,臣妾幼时清苦,知晓一两头牛对普通人家的重要。于帝王而言,怕是数重宫阙倾倒,也不过小事一桩,但于普通人而言,一两头牛便是他们的生命。若是丢了,剩下的日子还不知该如何过活呢!”
周澈听了,沉默不语,脸上露出一丝惭愧之色。他自小生于帝王家,衣食无忧,从未真正体会过民间的疾苦,此刻听李玉华这般说,心中不禁泛起阵阵涟漪。
“蓉儿,你说得有理。”周澈低声道,看向李玉华的眼神中多了几分赞赏。
此后,周澈见李玉华聪颖过人,又善解人意,便时常与她谈论政事,有时前朝官员在时,也特许她开口。
大部分官员见此情形,并未多说什么。
唯有一位齐大人,性格古板,恪守成规。他见李玉华插嘴朝政,顿时眉头紧皱,上前一步,轻喝道:“娘娘,后宫不得干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