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长老站在原地,面上露出茫然来。
徐行喘息几口,抬起头来,满是不甘之色,勉力问道:“为什么?”
葛长老忽然一笑,面上茫然尽去,道:“徐兄弟怎么如此糊涂?我且问你,进了花园里,采了最娇艳的花,又杀了最尊贵的人,若是不留些交代,是否不太礼貌?”
徐行恍然,道:“我...我便是这‘交代’了?”
葛长老抚掌笑道:“不错。不过兄弟我是个讲究之人,说让你喝汤,便肯定让你喝上汤,一会我与美人行那好事,你尽可在旁一饱眼福。黄泉路上回味起来,倒也不会寂寞。”
说罢,望向床榻女人,只见她此时面色潮红,香汗淋漓,衣衫不知何时已凌乱不堪,正无意识呢喃着些什么。
葛长老心中一荡,便去解身上才整理好不久的黑衣。
只是这纽扣此时却颇为难解,他近乎提起全身力气,方才解开了一枚。
忽然察觉有些不对,却听徐行在一旁赞道:“葛长老这药端是不凡,无色无味,连你自己都未能尝出。”
葛长老大惊,方才醒悟哪里是纽扣难解,分明是自己早已中毒而不自知。
再看徐行,正好整以暇坐在椅中,哪里还有半分中毒模样。
葛长老软倒在地,不解道:“什么时候......”
徐行站起身来,缓缓走近几步便不再向前,谨慎掏出腰间铜锤,双手一抖,只听“咚”的一声,铜锤正中葛长老胸口。
葛长老无力躲闪,结结实实吃了这一锤,想是并未练过胸口碎大石,口鼻之中都溢出血来。
勉力提起一口气,自怀中摸出两本册子拱手奉上,向徐行讨饶道:“徐兄弟且慢!你我二人志趣相投,何至于此啊!我于这采花、轻身之法上颇有研究,若是命丧此处,岂不惜哉!”
“砰砰”磕了两下,又道:“今后自当唯徐兄马首是瞻,徐兄采花,小人望风,徐兄若是采花劳累,小人于推股之术也略懂一二,唯祈饶我一命!”
徐行闻言一阵恶寒,脑海中浮现出画面又赶忙驱散,旋即大怒道:“葛长老慎言,徐某自幼一身正气,何时说过要去采花,莫要坏我名声。”
说完右掌呼地一声劈出,使上了十成内力,意欲将此世第一个仇人毙于掌底。
葛长老闻言一愣,看了周围环境,确是在女子闺房无疑,不由心头大恨,这徐行竟如此厚颜无耻,睁着眼胡说,羞辱自己。
本欲闭目待死,此时却不知从哪生出一分力气,硬生生将身体挪动几分,避开了胸口要害。
葛长老眼中精光大盛,将右手一扬,一股异香竟在屋中蔓延开来。借着异香,葛长老连连催动内力,呼的一掌直奔徐行面门。
徐行被异香骤然笼住,大意之下已吸入几口,料想一时半刻化解不得,于是屏住呼吸,急向身畔掠出两步,运起紫霞功,双掌一引一带,拍向葛长老胸口膻中穴。
葛长老方欲提气躲闪,不料一提之下,体内竟空空如也,经脉刺痛,一口气登时便散了。
心知再难幸免,他这毒药旁人不知,他却清楚,一入体内,内力便如雪遇骄阳,初时尚且不觉,时间愈久,融得便愈快,事到如今,已是无力回天。
于是长叹一声,不再抵抗。
只听屋中一声闷响,声如裂帛,葛长老如破袋般飞将出去,被墙一阻,滑下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