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自思忖间,突闻外面噼噼啪啪一阵爆竹声,紧接着鼓乐之声大作,夹杂在爆竹声中,好不热闹。
众人闻声轰然站起,纷纷向外走去,徐行也不动声色,随众人走出了大堂。
却见任我行穿着新郎华服,挽着一个身着霞帔、头顶盖头的女人,缓缓走上草堂之侧的台子。
群雄见状,纷纷欢声道贺,任我行满面笑容,四下团团拱手。
待行罢大礼,酒宴便即开始。席间觥筹交错,划拳声、嬉笑声不绝于耳。
徐行与同桌之人略略寒暄,互相饮了几杯酒。却忽然察觉,身侧东方不白的神情有些反常。
自方才任我行与商玉拜堂前后,神色便显得有些不对劲,本来面无表情的脸上,表情却变幻了数次。
紧凭徐行观察,便从最初的微笑,到不微笑,到无谓,到失落,再到隐含悔意。
此刻更是频频自斟自饮,若有人来敬酒,他也毫不推辞,杯到酒干,不多言语,来人只道东方长老豪爽,皆是赞不绝口。
徐行暗自思忖:“那日凉棚下,东方不白与商玉叙旧,言语之间,东方似乎对商玉全无情愫,反倒是商玉自作多情,颇具几分海王之资。
“后来二人不欢而散,还道早已形同陌路。
“如今观之,这东方不白似乎只是有些迟钝,今日商玉已嫁为人妇,他方才明白自己内心么?”
徐行不免生出几分唏嘘,端起酒杯,轻抿一口,再度望向东方不白,又想道:“若真是那样,谁人能想到,日后江湖中令人闻名色变的东方教主,在感情一事上,竟似个雏?”
“江湖之中,“情”之一字,任你武功高低,都全然无用。”徐行暗自摇头。
“那后来娶得七八个小妾又作何解释?嗯,大抵是报复性消费罢。
“抑或是:自她之后,每见一女子,便看是不是她,这许多年过去,寻到了七八个,个个像她,却又皆不是她。”
想到此处,徐行心中不免生出几分愧疚,不知不觉中,自己竟对身旁这失魂落魄的可怜人,腹诽了这么许多,实非大丈夫所为。
于是斟了一杯酒,转身向东方不白道:“久闻东方长老大名,当真是如雷贯耳,今日有幸得见,徐某敬你一杯。”
东方不白闻言,缓缓转过头来,眼中似有精光一闪,又耷拉下眼皮,恢复了原本姿态。
举起自己酒杯,嘴角扯出一丝笑容,道:“好说,好说,徐兄却是面生得紧。”
徐行便将“终南山下”那套说辞搬了出来,又将先前得了商玉帮助,此番受邀前来观礼之事,细细说了一遍。
东方不败听罢,见徐行竟与商玉颇为熟络,面上神情略有松动,便又与徐行对饮了数杯,言谈甚欢,两人这才算是彼此结识。
突听外面不远处一桌喧声大作,随即又是一阵笑闹之声。
徐行左右无事,便凝神静听。
只听一个洪亮的声音道:“我说了多少次,与我无关,是我那新收的手下所为。”
徐行循声望去,只见院中角落里一张桌旁,坐着个极肥胖,极高大之人,身高少说也有七尺。
那人旁边一个瘦子笑道:“兀那胖子,又来吹牛,你一个屠夫,哪里来的手下。”
被称为屠夫之人面色涨红,急道:“我如何便收不得手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