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子笑道:“我知你急,但你先莫急。不过一个寻常手下而已,也值得拿出来一提?”
胖屠夫颇为得意道:“我这手下可一点也不寻常。”
瘦子道:“哦,有何特别之处?”
胖屠夫道:“被师父一手带大,反而觊觎师娘,可算特别?”
瘦子笑道:“老子曰:‘食色,性也’,顶多算癖好不同,你这阵子不也对个尼姑眉来眼去么,可惜人家睬也不睬你。”
徐行默默心道:“那是孟子曰的......”
胖屠夫继续道:“强占师娘不成,被师父责罚怀恨在心,趁师父醉酒,怒杀师父并长辈数人,可算特别?”
瘦子迟疑道:“狠辣有余,倒是颇合我神教胃口。”
胖屠夫又道:“杀人后独行万里,自秦地奔至杭州,可算特别?”
瘦子喃喃道:“好俊的轻功,我神教正需要这样的人才,这人做你的手下屈才了,送与我吧。”
胖屠夫得意道:“放屁,做我手下怎么便屈才了,你功夫难道比我高明很多么?”
徐行心中一惊,有些恍然:“莫非二人口中的‘手下’,便是那田伯光?”
先前在西安府城时的一些疑点,此时与胖屠夫之言倒是对上了。
徐行推测,大概是田伯光一直觊觎师娘,某一日终究按捺不住,用了强。却不意被师父撞破,师父盛怒之下,倒也没清理门户,而是鞭打了一番,作为惩戒。
不料田伯光竟恶向胆边生,趁师父与师叔借酒浇愁之机,将几人袭杀,受伤之下不欲节外生枝,放过了程远。
而后便是一路向西,独行“万里”,碰上了那胖屠夫,被收为手下。
徐行暗自打量胖屠夫,心道:“却不知他这手下如今在什么地方,须得寻个机会找出来,带回去交给远儿发落。”
此时忽听桌上一人笑道:“这人倒是有趣,颇有我的风范,回头他若是有幸遇上我,说不得可以指点他一二。”
徐行循声看去,只见说话那人正在他这一桌,年龄不小,形容却有些猥琐。
另一个长相苍老之人笑道:“葛长老这是遇到知音啦?”
葛长老笑骂道:“甚么知音,凭那小子也配?只不过听得同道中人,难免见猎心喜。”
苍老之人嗤笑道:“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人家可是‘强占师娘’,你一天却只敢偷偷摸摸采花。”
葛长老怒道:“采花乃是雅事,美人如花,我若不去采,哪日空为风雨所吹落,岂不可惜?那小子用强便如牛嚼牡丹,懂个屁的美人!”
徐行心中暗自鄙夷:“你采花便不用强了么?是不用迷药还是不用春药?都是淫贼,呸!下贱!”
忽然心中又是一动,葛长老这姓名与为人似乎有些熟悉。记忆已然有些模糊,徐行翻找了好一阵,方才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