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中则面色绯红,亦带着几分冷笑,道:“你得意便得意,抓我作甚。”说罢,暗暗磨动一番,咬牙道:“让你使坏!”
徐行神情一肃,倒吸一口冷气,道:“莫要乱动,听我说完。先前自太行回来,心中一时喜悦,只顾与你一解相思,却忘了向你提及,太行之行之所以能够顺利,还赖一物,便是那人皮面具。”
宁中则奇道:“甚么人皮面具?”
徐行从怀中将面具掏出,递到宁中则手上。
口中解释道:“这面具颇为神奇,戴上后完全看不出原来模样,只要我不去说,谁也不知我便是华山岳不群,此为其二。故而此行未必便如想象中凶险。”
宁中则接过面具,只觉入手冰凉,定睛看去,发觉面具材质难辨,薄如蝉翼又坚韧无比,心中暗暗称奇。
便略含期待说道:“你戴上与我瞧瞧。”
徐行取过面具戴在脸上,宁中则骇了一跳,只觉徐行气质立变,完全看不出原本书生模样,反倒有些平平无奇,便赶忙让徐行快快取下。
骤然发现自己竟坐在一个陌生人怀中,心中实在难以接受。
徐行从善如流,腾出手往脸上一抹,便恢复了本来模样。
随即将宁中则抱至铜镜前,将那面具轻轻往她脸上一戴,两人俱是一呆。
只见眼前铜镜中,赫然出现了另一副完全陌生的美人面孔,眼角还有颗泪痣,居然颇为妩媚。
宁中则轻轻转头,铜镜中美人也跟着一同转去,头上簪子微微晃动。她心中一时惊奇,忍不住伸手抚摸那泪痣。
徐行哈哈一笑,调侃道:“小生有礼了,敢问这位姑娘芳名,为何却在我的怀中?”
宁中则双手掩面,羞涩道:“快快将它摘下来,感觉好生奇怪。”
徐行见她如此模样,心中一动,笑道:“师妹莫动,先不忙摘下来,我有个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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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城内,行人比肩,笙歌处处。
一匹马不紧不慢行在街上,径往西湖之畔而去。
但见碧波如镜,垂柳拂水,景物之美,直如神仙境地。
马上之人悠悠然坐着,头戴一顶斗笠,身着灰衣,腰间悬着一个破旧的酒葫芦,又有一个包裹负在背上,凸出一对圆滚滚的物事来。
一人一马来到了一处所在,一边倚着小山,和外面湖水相隔着一条长堤,更是幽静。
山边的石级上,早已立着数个家丁模样的汉子,远远看见有人骑马而来,纷纷打起精神。
只见那人从腰间解下葫芦,仰头便灌了一口酒,用衣袖慢慢擦去嘴角酒渍。
众家丁这才看清来人相貌,只觉虽是平平无奇,却自有一番气度,令人不敢小觑。
徐行远远望见这几个人,心中暗自点头,便知自己找对了地方。
这些人虽是家丁装扮,但举手投足之间,隐隐章法有度,显然并非寻常下人。
于是他翻身下了马,将坐骑系在河边的柳树之上,信步向山边石阶走去。
那几个家丁见徐行走近,便不动声色往中间一站,挡在徐行去路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