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任无疆有意收自己为徒，刘芹抬眼望向医案上的少女，心中权衡再三：若不答应，任前辈一旦恼羞成怒，非非的眼睛只怕是无望了。况且，紫苏姑娘对我多有恩情，照顾她亦是分内之事。

思虑至此，刘芹当即跪地拜下，肃声道：“弟子刘芹，拜见师傅！”

“好！好！好徒儿！”任无疆见状，老怀大慰，大笑着将刘芹扶起，拍着他的肩膀说道：“咱们没那么多规矩，你给我磕了这个头，便算是入了门。老夫只收过一个徒儿，就是你的紫苏师姐，今日你便是我的关门弟子！”

任无疆眉宇间透着兴奋，对刘芹道：“去吧，把那两个丫头找来，今日为师要教你第一课。”

待到曲非烟和紫苏来到房间，任无疆微微一笑，朗声宣布道：“老夫今日正式收刘芹为徒，苏苏，从此以后这小子便是你师弟了，你要替为师好好教导！芹儿，还不见过你师姐？”

刘芹闻言，连忙郑重朝紫苏行礼：“见过师姐！”

紫苏听了，心中暗喜，脸上微微泛红，含笑回礼：“师弟！”

她瞥见医案上躺着的少女，轻声问道：“师傅，这是？”

刘芹于是将白日的事情详详细细地讲述了一遍，曲非烟与紫苏听后皆义愤填膺，为这位无辜惨死的秀秀感到惋惜。

任无疆则淡淡说道：“祸兮福之所伏，若不是这孩子的遭遇，曲丫头又哪来的眼睛换？”又转向曲非烟说道：“曲丫头，此事事不宜迟，我需立刻为你换目。”

曲非烟闻言，面露胆怯，声音细弱地问道：“任爷爷，会不会……疼？”

任无疆笑了笑，故意凶巴巴道：“老夫要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换上新的，你说疼不疼？”

曲非烟顿时吓得花容失色，紫苏忙嗔道：“师傅，您又吓唬非烟妹妹！”她柔声安慰曲非烟：“非烟妹妹别怕，师傅和你开玩笑呢，不需要剜眼，只是换一层眼膜而已。姐姐会给你配服药，你喝了睡一觉，醒来就好了。”

曲非烟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却还是拉着刘芹的手不肯放开，低声道：“芹哥哥，那个姑娘的眼睛……她长得漂亮吗？我会不会变丑啊？”

刘芹轻轻揉了揉她的发丝，温言道：“非非，秀秀姑娘很漂亮，相信她的眼睛也一定很好看。你一定要记得她，我们要为她讨回公道。”

曲非烟嘟起嘴，点点头应道：“哦，我记住了。”

紫苏出去准备热水和药材，任无疆捻起一把柳叶刀，对刘芹道：“为师这种医术，是直接在人身体上动刀，据说传自东汉神医华佗。此术有三点，需谨记于心。”

他手持柳叶刀，刀锋在灯光下泛着冷冷的光：“其一，精准。刀法讲求‘稳、准、狠’，每一刀须一气呵成，疾如风，不动如山。”

他将柳叶刀置于火焰上微烤，目光深沉道：“其二，冷静。医者下刀如同武者临阵，心神不可急，急则乱，乱则生错。”

顿了顿，他神色肃然，继续道：“其三，是仁心。医者手中刀，可以救人，也可以杀人，只在一念之间。你若心中有仁，刀法便可通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