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说到此处,又抬眼看了下掌柜,这才继续道:“那汉子听了哈哈大笑,还摸出二两银子赏给小人。”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小锭银子,放在桌上,“对了,他嘴里还自言自语道,‘这酒令狐冲一定喜欢,得给他带两坛尝尝。’”
“令狐冲?”刘芹闻言,眉头一皱,心中暗忖:华山距此不远,难不成田伯光要去华山?
那小二见刘芹若有所思,继续说道:“他还……他还向小人打听,对面‘德林堂’是否有位漂亮姑娘……”
“啪!”刘芹一掌拍在桌上,怒道:“果然是这个淫贼!”
刘芹心道,看来这贼子昨夜的举动并非随即起意,而是早有蓄谋,此人断然不能再留。
刘芹转向穆顺,道:“刚才说田伯光一夜之间做了好几个案子,你都与我说说。”
穆顺拱手答道:“禀大人,目前收到回报,田伯光昨晚共作案六起,五起是盗窃,另有一起是害了一位姑娘,那恶贼极为嚣张,作案地点的墙上都留有‘万里独行田伯光’的字样。”
刘芹心下一动,追问道:“那遇害的女子,年纪几何,家境如何?”
穆顺心里暗骂倒霉,怎么就摊上了命案,一边答道:“说来也奇怪,其他五家都是富户地主,也不过是丢了些财物,偏偏那一家,那老李头就是个卖馄饨的小贩,婆娘早死,独自拉扯着个女儿,也就十五六岁,长得娇俏伶俐,整日帮着他爹出摊儿,小人也常在他家吃馄饨,没想到昨夜竟遭此毒手……”
刘芹道:“走,带我去他家看看。”
刘芹跟随穆顺,来到长安城一处明显就是贫民的住处。只见一片低矮房屋密密挤在一起,胡同狭窄泥泞,泥土夯实的墙面斑驳陈旧,青苔从墙角蔓延至门槛,头顶几根竹竿挑起麻绳,晾晒着各色衣物,在风中摇曳。
走到胡同深处,穆顺停在一间破旧的小屋前。房门只有半扇,门上斑驳的油漆已剥落,院中一棵老柳树在风中轻轻晃动。
众人进得院内,一个佝偻的身影迎了出来,正是老李头。只见他面色憔悴,满头乱发,眼中布满红丝,眼神空洞,喃喃道:“几位大咋又来了咧?”
老李头边说边默默让开门,让众人进屋。屋内只有靠墙摆着一张方桌,桌上摆着几盘果子与吃食,权当贡品,大白天里点了一盏油灯,灯火如豆,晃动不已,仿佛随时会熄灭。
堂中央,一个少女安静地躺在自家门板上,身上穿着明显偏大的花布衣裳,衣裳上有几个补丁,却很好看。少女容貌果真俏丽,与曲非烟有几分神似,此刻却如同熟睡一般,静静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