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山城,夜色沉如墨,万籁寂无声。月光洒落在青石街道上,犹如一层薄纱,夜风拂过屋顶的青瓦,如泣如诉。街巷里,一个黑影悄然穿行。
正是刘芹从枯井中爬出后,也不知方向,下意识就朝着城外胡乱奔去。走了不知多久,夜风隐隐送来低沉悠远的洞箫声,凭记忆知道应是爹爹刘正风。刘芹来不及细想,索性循声寻去。
蓦地,刘芹感到身后一阵寒意袭来,随即身后一麻,动弹不得。正是嵩山派大嵩阳手费彬,竟一路追寻至此。
费彬冷笑道:“刘公子,咱们又见面了。还得感谢你带路,否则哪能这么快找到这两个魔教妖人?”他一掌将刘芹震晕,抚了抚胡须,森然道:“走吧,去送这对伯牙子期上路!”
待刘芹再次醒过来,只听得叮叮当当的刀刃拚击之声,身体还不能动,循声望去。只见月色朦胧中,一道石壁耸立,溪水自石壁间奔流而下,化作一条银色的玉带。瀑布旁的石台上,坐着两人,刘芹认得左侧那个一身华服的中年男子正是自己爹爹刘正风,右侧那位黑衣老者,应该是曲洋。
正在与那费彬动手的,是一男一女两个青年,一个华山派打扮,另一个是个小尼姑,地上还躺了一名少女,似是受了伤。
那个青年男子,一边艰难招架,一边竟还大声说道:“劳师弟,仪和师姐,余观主,你们千万藏好不要出来,外面有个嵩山派的费师叔见人就杀!哦,对了,你们快去寻我师傅,他老人家就在附近,告诉他华山首徒令狐冲被嵩山派的前辈大嵩阳手费彬一掌拍死了。”原来这青年正是华山首徒,令狐冲。
“你这小子,油腔滑调,满嘴胡言!”费彬今晚本就是来杀人灭口,做贼心虚,厉声道:“令狐冲,你和魔教妖人勾结,五岳剑派容你不得,今日我就要清理门户。”说着,踏前一步,却突然挺剑向那名小尼姑刺去。令狐冲大惊,飞身扑上,长剑刺向费彬眼珠。费彬侧身一闪,反手一剑,挑飞令狐冲手里长剑,在他左臂上划了长长一道口子,又一掌印在令狐冲的心口。令狐冲口中喷血,旧伤迸发,在地上拼命挣扎了几下,却是再也爬不起来。那个小尼姑见状,命也不要就仗剑上前欲同归于尽,却被费彬轻易一掌打翻在地。
短短功夫,一众老弱病残,皆失去了抵抗之力。费彬冷笑道:“今天你们都得死!”说着就要挺剑刺向小尼姑。
忽然,“嗤”的破空之声,一道剑气直奔费彬而去。原来刘芹体内的北冥神功在生死关头冲破了穴道,趁费彬不注意,北冥神功引着体内刚吸取的内力,运至左手小指,一记“少泽剑”对着费彬击出。
费彬突觉身后破空之声袭来,情急之下连忙撤剑护身,身子一转,剑气擦肩而过。
见是刘芹在捣鬼,费彬不屑地冷哼一声,上前一把将刘芹提起来,道:“小崽子,既然你这么想死,你就第一个把。”抵在刘芹喉间的大手,就要用力捏碎他的喉咙。
刘芹拼命用手去掰费彬的手指,北冥神功却在此刻自发运转,费彬只觉体内内力正源源不断地流失,手上逐渐失去力量,刘芹也从他手中滑落在地。
费彬心头剧震:“吸星大法?你是任我行什么人?”
刘芹紧咬牙关,万不敢泄气答话。要知道,北冥者,大海无涯,深不可测,此功法正如海纳百川,倘若敌之内力远胜于己,便如海水倒灌江河,极易反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