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承运觉得今天这事也是邪了门了,铁锹沉到一般人扛不动,明显不对劲,可除了这一点,又没其他怪事发生。
他虽然闹不明白,但凭借多年经验,知道找个八字硬的人大概率能解决,事实也的确如此,刘年果然成功把铁锹扛出了门。
然而却没料到,出门后还是这么吃力,这情况可不太对,他心里有点慌。
这要是没送到坟头就撂了挑子,可就不光是赔那老娘们钱的事了,还会砸了自家招牌!
如果之前咬死这活干不了,那叫有眼力知进退,如今干到一半以失败告终,话就不是那么说了。
马承运赶紧把跟在后头的马继业叫到身边,“快,撕个鸡腿给他吃,长长力气。”
马继业也知道事情轻重,连声答应,“好,好,刘年,你可得坚持住,要是半途而废,叫它顺原路又跑回去,再想送出来就更难了。”
两只烧鸡总共就四条鸡腿,刘年哪舍得吃,咧嘴笑了笑,“放心吧,肯定误不了事,别拿鸡腿,我现在顾不上,等干完活再说。”
爷孙俩见他虽然呼吸急促,说话却不是气喘吁吁,稍觉放心,不再多说叫他分神,又把烧鸡包好。
刘年按照规矩走的不紧不慢,前边再过个路口,下个路口就要右转,赵豹家就在那条街上。
已经是晚上十点多,送魂要在十二点前完成,算算距离,时间还充裕的很。
他们这一行一共是十个人,除了马承运爷孙跟刘年,还有王秀芬母子七个,看热闹的一个都没跟来,毕竟时间不早,又是这种事,胆子再大也犯怵。
刘年不由有些庆幸,幸亏自己主动请缨,否则装作看热闹跟来,只有他一个人,未免有点突兀,王秀芬母子指不定会怎么想。
马承运走在刘年身边,稍稍靠前,一手打着手电筒,一手拎着盏气死风灯开路,眼看就要到前面那个路口,忽然听见有人说话。
“豹哥,喝好没,没喝好我再去整一瓶,咱接着喝。”
“不喝了不喝了,再喝等会打牌得输给你们。”
接着四五个人从路口拐出来,今晚天气极好,皎月当空繁星密布,不用拿手电筒照,也能看清打头一人正是赵豹。
跟昨天一样,外套披在肩上,嘴里叼着烟,吊儿郎当一步三晃,明显喝了不少。
他们从路口出来本要左拐,瞥眼看见刘年一行人,本来就是无事生非的痞子,又喝了酒,掉头就朝这边走来,嘴里吆喝,“干什么呢,大半夜不睡觉,瞎溜达啥?”
走到近前,见一人扛着把铁锹,铁锹一头挂着件衣服,一人提着气死风灯在前开路,立马明白过来,这是家里死了人,在送魂。
其实按照当地风俗,送魂是丧葬中的一个环节,一般在停丧期间进行,也是在铁锹或者扫把上挂件死人衣服,由亲人象征性喊两声,然后就挑着衣服去空坟头转一圈,简单的很,远没今晚马承运搞得这么复杂。
因为操作简单,只是为了抠个流程,所以大多都是自己做,很少有花钱请人的。
一般来说,在正常抠流程的情况下,挑衣服的人也不会有任何感觉,比如魂魄上去时感觉到重量。
赵豹见是一伙送魂的,就没在意,他虽然不信邪,却也骂骂咧咧了一句,“狗日的,什么时候送不好,偏要碰上老子,真尼玛晦气。”
骂完正准备走,忽然觉得刘年有点眼熟,他喝的是真有点多,一双醉眼愣了愣才想起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