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这辈子,活的就是这一双儿女,哪怕一双儿女里少了一个,也是要她的命。
快要十二点的时候,何素琴从床上下来,一手拎起菜刀,一手握住剪刀,万一马承运的法子不管用,她就要拼命了,虽然不知道这个命该怎么拼。
一片静谧中,趴在刘年脚边的半大土狗突然蹿起,冲到门后对着院子里狂叫。
刘年迅速起身,浑身紧绷,紧张的咽了口吐沫,将两把屠刀死死攥在手里。
何素琴颤抖着扯住他胳膊,想把他拽到自己身后,刘年挡在门口一动不动,“娘,你往后退,马承运还教了我别的法子,你别碍事。”
何素琴将信将疑。
就在这时,哗啦一声,门被推了一下。
半大土狗仍旧抵在门后,仰着头冲外面猛叫,从它的视线来看,对方显然就在门前。
刘年不自觉又咽了口唾沫,紧接着,哗啦,哗啦,哗啦,上了闩的木板门接连晃动,力道一次比一次大,间隔也越来越短。
半大土狗的叫声也愈发急促,疯了一般。
刘年屏息凝神,强迫自己保持镇定,心里默默估算,发现对方今晚撞门的时间已经超过前两次,这似乎意味着,门上刷的漆起作用了!
他虽然不敢放松,却精神振奋,因为这说明有机会将对方挡住!
不知过了多久,木板门突然不再晃动,哗啦哗啦的声音终于停息,刘年猛吸口气,这是……挡住了?!
然而在他刚转过这个念头之后,就看见还在狂叫的半大土狗往后退了一步,接着又退了一步,然后一退再退!
它脑袋扬起盯着斜上方叫的声嘶力竭,仿佛有什么东西已经进屋,在跟对方僵持。
可是在它前面,明明什么都没有。
刘年这才想起前两夜,土狗也曾有过这种举动,只是他当时以为来的是人,所以没多想,此时再看见这副情形,只觉毛骨悚然!
何素琴与陈秋纺母女看着这诡异一幕,已经面如白纸,控制不住抖作一团。
何素琴呼吸越来越急促,她咬紧了牙,猛地一拉刘年,“小年,你闪开,我跟它拼了!”
刘年没动,依然挡在门口,他此刻也有些压不住心里的恐惧情绪,有些发抖,接连做了几次深呼吸,虽然身体还在颤栗,至少双手已经稳定。
然后他不再迟疑,攥紧手里的两把屠刀,对着土狗盯着的那片虚空,毫不犹豫猛刺过去。
那一瞬间,他心跳骤然加速,只觉一股凉意直透心脾,紧接着浑身汗毛炸起!
这不是因为害怕导致的应激反应,而是……他碰到它了。
他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但心里就是有种直觉,他手里的刀没有刺空,他接触到了它!
他拔刀再刺,拔刀再刺,拔刀再刺!
又连刺三下,心跳不再那么剧烈,透入心脾的凉意退去,土狗一下子蹿到门后,冲着院子里猛叫。
刘年踉跄几步,瘫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