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婢女只偷偷瞧了一眼,便退了下去,自然也就没有看到邵尽渊望着芍药时那晦暗不明的眼神。
【王爷,我不是刺客,也永远不会害你,不要这么残忍又猜忌的对我。】
望着眼前层层叠叠的芍药花瓣,邵尽渊蓦然转身离开。
而他并没有看见,窗前的芍药颤动了下枝叶,美艳绝伦。
……………
今日王府练武场兵器交戈的声音格外冷沉,时不时还伴随着几声痛呼,哀嚎。
听的刚走进练武场的右副将左冲,心中直怀疑自己来的是不是不是时候?
还是擂台上被邵尽渊一柄长枪压着打的赵刘两位副将看见了他,心中一喜,如同看到了救星,立刻朝挥舞着长枪,气息凛冽的邵尽渊大喊道,“王爷,右副将来了!”
“是啊王爷!右副将好像有事要回禀!”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匆忙说着,生怕晚一步又挨一枪,可惜,该躲的躲不掉,该来的总要来。
邵尽渊气势凌厉,长枪横扫,速度极快的将两人打下了擂台,重重摔了下去,“嘭!”
擂台下溅起了一层灰土。
一瞬间,无论是守在一旁的侍卫还是被小厮带来的左冲,都不由身子一凉。
他今日好像来的真不是时候。
“什么事?”邵尽渊将手中的长枪扔向擂台下的侍卫,利落的跳下,下盘极稳,气势卓然。
“王爷,调查的事有了些结果。”左冲迅速回神,恭敬垂首回道。
邵尽渊擦着汗的手一顿,抬起眼皮睨了他一眼,将汗巾子扔给了身后的忠良,“跟我去书房。”
话落,邵尽渊大步流星向前走去,左冲也疾步跟了上去,赵刘两位副将本以为终于逃过了一劫,没想到王爷经过两人身旁时,忽然停了下来。
“王…王爷。”
疼得撕牙裂嘴的两人,皆有些战战兢兢,生怕王爷又说再比,简直是连眼神都不敢对视。
邵尽渊冷厉的眉眼皱了皱,“回去上药,明日同时辰。”
自草原一战后,大庆虽再无强敌,但不代表日后也不会有,他们着实惫懒了些。
想着,邵尽渊想起了身后的左冲,侧头斜睨了他一眼,忽然道,“自明日起,你也来。”
那妖女的事,他查的着实有些慢。
至于军中其他的将领,他会亲自安排。
邵尽渊不允许自己的职下有惫懒之心。
赵刘二位副将本还想哀求下,可忽然听到王爷的下一句,直接幸灾乐祸了起来。
果然,一人苦,不如大家都苦。
左冲没想到这事突然跟自己搭上边,眼睛突然睁大,想说什么,就看见了王爷冷厉的眼神,他蓦然闭上了嘴。
好吧!
他承认,他今日确实来的不是时候!
这他娘的都是什么事儿啊?!
想着,他瞧了眼稍稍落后半步的忠良,想让他浅浅给份答案,可忠良却只是低眉顺眼的跟着,仿佛并没有察觉到他的视线。
身为奴才,最重要的便是谨言慎行,闭好自己的嘴。
三人径直向书房而去。
书房内,邵尽渊坐在太师椅上看着左冲刚刚呈上来的一封简书。
须臾,他皱了皱眉,“凉州靳家?来西北开商之人?”
“是,王爷。”左冲回道,“那靳二是凉州人士,一月多前进入西北,和其他涌入西北的商人一般,想通过王爷的首肯,率先在西北开商。”
西北与其他地方不同,虽然并不是邵尽渊的封地,但他是当今唯一的弟弟,又是这大庆战无不胜的大将军。
所以若想开商,则必须要取得他的首肯,拿到开商文书。
不然,便属于乱流,轻则抄家,重则斩首。
邵尽渊倒是知道开商一事,只是年前那些来西北的商人太过奸猾,他着实有些看不上眼,便一直没有同意。
而年后,他事务繁忙,除了前两日意外见的江南行商,便也再也没有见过其他人。
而这靳二则刚好卡在他对那些商人厌烦的时候进入的西北,也不怪他对他没印象。
不过这都不是最重要的,邵尽渊垂眸望着册上那一句,【屋内含香】。
他眼底幽黑,晦暗一片,“那些香是什么?”
那妖女便是满身的芍药之香,每日他醒来时,周身甚至也沾染上了,经久不散。
若是芍药之香……
【王爷,我是真的倾心于你。】
她又诓骗…
“是玫瑰。”左冲道。
紧紧捏着简册的手蓦然松开了些,邵尽渊心底莫名的怒火瞬间消失殆尽,化为了虚无。
可刚刚那莫名的怒火,还是让邵尽渊心底生了异样,他急需想转移。
而也就在此时,邵尽渊想起左冲刚刚的回禀,皱了皱眉,冷然道,“那靳二熏香?”
男子熏香,实在有违气概。
“不是,王爷。”左冲回道,“属下亲自进去看过,那靳二并无熏香,只是在屋子内养了些玫瑰。”
左冲是一步一步凭借自己实力爬上来的,对于山间乡野的玫瑰自然识得。
更何况,那靳二的玫瑰养的极好,他自然印象深刻。
不过,虽然后来王爷说重查芍药之香的女子,但王爷之前也说了有异香之人皆要回禀,他便特意亲自来了一趟。
不过,显然,王爷对这个在屋内养玫瑰的靳二并无好感,甚至还有些不喜。
“行了,日后这种事不用回禀,也无需再查,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