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糖人。”一条胳臂画糖人,还画的那么好。莫管事突然觉得两条胳臂的自己应该去学个手艺,“他还上过《轻舟小报》,着实火些日子。”拿出夹在小本本里的报纸,递给明珠。
明珠将其展开,低声喃喃,“独臂陈平安,饴糖绘出绚烂人生?”
“他改了名字,现在叫陈平安。”莫管事慨叹,“要不是上过小报,还真没那么容易找到他。”斥部的弟兄初到帝京,想吃点有特色的小吃。一条胳臂画糖人,当然要去瞧瞧。
就这么的,发现了苗五仁。由此可见嘴馋也是有好报的。
“人还没审。弟兄们盯着呢。”莫管事撩起眼帘,犹犹豫豫的问道:“您想亲自审问吗?”
问罢,在心里默念,“姑娘不想,姑娘不想!”
“想啊!”明珠兴趣盎然,“以后这种粗活都留给我来干!”
莫管事像是焯过水的小白菜,整个人蔫蔫的。却还得强颜欢笑,“姑娘出马,一个顶二十个。小的们欣喜、欣喜不已!”
……
裴玄子手握软巾,轻轻擦拭寒光湛湛的陌刀。
“刘襄算个什么东西?”裴玄子闷闷冷哼,“老子上阵杀敌的时候,他干嘛呢?他跟小宫女盖棉被嗑瓜子呢!”
昨晚上他回来的晚,洗漱后倒头就睡。睡醒了饭也不想吃,找出以前用的兵器,擦拭干净上油保养。手不闲着,嘴也不闲着。翻来覆去念叨的都是福王曾经见不得人的破烂事。
坐在裴玄子身畔的长公主含笑睨他一眼,“粗鲁。”
“嗑瓜子哪里粗鲁了?”裴玄子梗起脖子,“这还是他亲口跟我说的。什么小宫女手凉,帮她暖手。什么小宫女肚子饿,拿瓜子给她嗑。什么发乎情止乎礼。从不逾矩。我可去他的吧!”说到此处,低声咒骂,“那会儿我尚未经人事,他故意糊弄我呢。哼!他打小就蔫坏!”
刘襄是皇子,他是世子。在一个圈子从小长到大。
长公主望着裴玄子,笑吟吟的听他抱怨。
“我跟冯愈掐架掐的正欢,眼瞅着就把冯愈掐死了。他跳出来横插一杠。”裴玄子狠狠啐一口,“他算个什么东西?手伸那么长,可显着他了!”
长公主倒了杯温水放在裴玄子手边,“喝点水润润嗓子。”
裴玄子嗯了声,抄起杯子一饮而尽,音调骤然拔高,“他刘襄算个什么东西?!”
“喝水喝的声音清亮了呢。”长公主又给他倒了一杯,“再喝点。”
裴玄子头摇得像是拨浪鼓,“我又不是王八。喝不了那么多!”复又拿起软巾擦拭陌刀,“你现在不像以前那样在意我了。看我生气劝都不劝。”挑起眉梢,“你是不是背着我养面首了?我跟你说,养归养,不许吃我侯府的饭!”
“老没正经!”长公主白了他一眼,“你就不想想,福王跟冯愈八竿子打不着,他作甚替冯愈出头?”
“诶?对啊。”裴玄子喃喃说道:“光顾着生闷气,没想到这一节。”垂眸思量片刻,“结党营私?”缓缓摇头,“刘襄是个闲散王爷,没有实职。就算结党,冯愈也不会选他。图什么呢?总不会是想讨个小宫女回去吧?”撩起眼帘,巴巴儿盯着长公主,“你比我聪明,你说,到底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