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家兄弟、吕家姐妹,还有医果果及其监护人丁美兰,很快就被公安彭华队长带到了熊胖子那儿。随后,他们被带到一间空办公室,接受分别审问。
汪家兄弟和吕家姐妹深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道理,按照事先商量好的说法交代:“那口棺材是汪老大家的祖传之物,今年长江支流华容河发大水,洪水把棺材盖冲开了,我们看里面好像没什么东西,就又用土重新掩埋了。巧的是,方老太突然去世,急需棺材下葬,而汪老大又穷得叮当响,这正好能解燃眉之急,于是就废物利用,作价六千元把棺材卖给了方老太。棺材里有灰,还有一块白色的块状物。医果果把灰装进了瓷坛,汪老二找了个偏僻的地方把瓷坛埋了;白色块状物则被医果果拿去当玩具了。”
熊胖子听完公安彭队长的汇报后,无奈地苦笑着说:“真是一群啥都不懂的人,跟他们讲道理简直是浪费口舌。”
公安彭队和丁美兰是老熟人,彭队说:“小朋友这半壁江山头,真吸引人眼球,你这做妈妈的纵容得也奇葩。”
丁美兰回应道:“小孩嘛,童心未泯,本来是要剃光头作方老太孝孙的,剃头人被什么殡葬协会请走了,正好成就了你所说的半壁江山头。医果果又听信别人的话,说这是玩具,就坚持要玩几天。对别人也没什么伤害,还让人赏心悦目,也就没强制给她剃成光头。”
丁美兰又问:“彭队,那汪家兄弟,你们公安会怎么处理?”
彭队回答:“这就不是我的事了。不过按惯例,医果果是家庭教育管制,汪家兄弟、吕家姐妹怎么处理,那要看上面的意思,如果上升到法院,那也要看法院怎么判。”
丁美兰求情道:“彭队,这还不要你们手下留情啊,法律不外乎人情嘛,这可能会毁了他们一生。”
彭队严肃地说:“职责所在,来不得虚假,人不人性化,那是局里和法院的事。”
汪家兄弟、吕家姐妹和众人并未隔得太远,四人只恨自己没长顺风耳,即便全神贯注,也没听清楚公安彭队的话,不过公安局怎么处理、法院怎么判这些关键内容还是能听清辨明的。四人一合计,心想:“该不会是在讨论怎么处置我们吧?”为了得到准信,汪老大使了个眼色,把小日子古叫到近前,委托他向公安彭队探探口风,看看自己到底犯了多大事,会受到什么样的判罚。
小日子古在业余时间主要倒腾小文物发家,他交往的人来自各行各业、形形色色,也算是公安的眼线,因此和彭队是老熟人。他装作被好奇心驱使的样子,询问公安彭队:“今天可真是让我们开了眼界,居然有人挖自家祖坟的棺材拿去卖钱。彭队,你能不能透露一下,汪家兄弟和吕家姐妹,公安这边会怎么处理啊?”
“这四个人是不是挖了自家祖坟,或者是挖了别人家的祖坟,这得看熊老那边的鉴定结果。是该拘留还是罚款,我可没这个权力,这得上面共同商议决定。不过,他们不能离开县城,要保证随叫随到,每天早请示、晚汇报。”
汪家兄弟、吕家姐妹充当向导,前往棺材墓地。好在距墓地最多五里多路。一路上虽有无限风光,也无暇欣赏。很快就经直到达了目的。初秋的太阳,号叫“秋老虎”,烤得众人如汗蒸,也无顾及,熊胖子第一件事,是让公安陪同汪老二去取瓷坛。其它随从开始取土勘样。雷福忠第一个公开提出质疑:“熊胖子,这就是老古人汪文的葬地?不会吧,按你说的他可是持象牙笏板五品以上的人物,和现在地方市高官可是平起平坐的,会葬在河滩这么草率?”
在场的各位,今天熊某因为出现了可能是三国赤壁时期的古物,内心激动不已。雷福忠提出的问题,大概也是你们心中所想,那我就给大家讲解一下。晋灵帝和献帝时期有个著作郎叫乐资,他所著的《山羊公载记》就记载了当时赤壁之战曹操败退华容道的事情。南宋文帝刘义隆命裴松之给陈寿的《三国志》作注,裴松之引用了《山羊公载记》中二十多处资料,这些资料对于给《三国志》作注、补正史实发挥了很大作用,而且是可信史记。
大家现在站在这里,看到一个五品官员如此草率的墓地,就可以想象得到当时曹操兵败如山倒之时是多么的混乱。《山羊公载记》描述:“从华容道归,泥泞道不通,大风雨,悉使兵负草填之,骑乃得过。兵为人马所蹈藉,陷泥中,死者甚众。”这个时候的华容道,遍地都是曹操集团的核心人物。我思考了很久,三国历史中没有汪文此人相关记载,但在如此混乱的局势下,有棺材能够就地掩埋,享受的可是最高礼节,要知道这可是“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真实历史时刻啊。
“老熊,你这解释,我有点明白了,当时的华容道乱成了一锅粥,曹操根本没时间接见汪文这种层次的人物。古时父子兵是一层,汪文可能是被他后人收的尸。不过这金丝楠木棺材,我们这儿不产,是从哪儿来的呢?”
“雷福忠!你当自己是三岁小孩呢?华容不产金子,金子又是从哪儿来的呢?皇帝修陵,百姓备棺材,这风俗根深蒂固,难道当时南安就没有土豪?刚才你说汪文后人就地掩埋这种说法倒是有可能。关老爷义薄云天,放走了曹操,对其他人也没赶尽杀绝。据传说,华容道各个角落都遗留有曹部后人。特别是东山乡大旺厂至桃花山一带,张姓、于姓、夏姓、徐姓、许姓、李姓,这六大姓现在人口众多,这可能是随曹操过华容道的六大猛将遗留的后人。这六位猛将是:张辽、许褚、夏侯惇、徐晃、李典、于禁。这里的取土勘察过后,我打算趁机到这些人家走走,看看有没有留存的家谱,能不能证明他们是三国猛将的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