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家家主。”
顾应话音刚落,前者便一个闪身窜到他面前抬手一把夺过,直给他整不会了。
涂山雅雅刷刷打开,几眼扫完便揉成团丢掉,不算慌张,但,装出来的不在乎终究是装的。
已然将涂山雅雅看做妹妹的顾应被她这副模样逗乐了,他摸摸那毛绒绒的脑袋,含笑道:“好了,今天想吃什么?”
涂山雅雅没推开他的手,欲言又止,在顾应收手转身时还是开口道:“你……不好奇吗?”
“我觉得,我不是那种喜欢窥探他人隐私的人。”顾应头也没回。
闻言,涂山雅雅皱眉,纠结片刻后深吸一口气,拔高音调:“我都知道了!”
“一气道盟的事情!!”
……
‘华先生年轻时,曾以先天之身,单人单剑赴往一场因煽风点火而引起的近万人战场!
能来这的,无一不是修为傍身的江湖中人。
眼花缭乱的真气和招式呼啸乱飞,这一片地域几乎化作死地。
若是无人阻拦,成为死地也就是时间的问题……
但,恰年少时意气风发的华先生来了,他无视那些个先天高手的警告,毅然拔剑,倒山岳以隔开战场、倾江河以斩断其锋。
在场的先天高手俱都瞠目结舌,同其他人一般停下攻伐的动作,呆若木鸡,似是不敢相信有人能在先天走到这种地步……’
‘此战过后,华先生之名天下皆知,他俨然已在先天之路上走到了顶点!
那时,他尚未满而立。
华山上下亦欣喜若狂,所有人都认定华先生必成宗师,华山的又一擎天脊柱,有了!’
‘但,这一切都在一次意外后变了。’
‘彼时的华先生已经担任了华山的教书先生一职,无他,华山穷,很穷……
门派上下十数万人加起来难凑出百万银两,反倒欠下了不少债务,毕竟,谁叫他们华山是出了名的路见不平和仗义疏财!
六大门派中,华山不仅是出了名的穷,还是出了名的死伤率高,当然,这只是相对其他六大门派而言……
饶是如此,华山上下也甘之若饴,因而他们是能抠搜就抠搜。
请教书先生不要花钱?!
入华山前便已是举人的华先生如是说道。
他不但教万卷书,还经常一个人带门派里的小家伙们行万里路,时任华山掌门的任幕思并没有说什么,她相信华先生的实力。’
‘这份信任,最终酿成了一个悲剧……’
道人曾用的青石上,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坐于其上沐浴阳光,温暖的余晖轻轻洒在二人心头。
笃笃笃——
停顿话语的顾应左手捧着药臼,右手拿着杵臼颔首轻轻捣着,一股似酒的香味自臼内传出。
涂山雅雅耸耸鼻子,压下对那药臼之物的好奇追问道:“然后呢然后呢?”
她还是想先听完故事!
“然后……”
‘华先生领着数百个小家伙和十数名华山弟子出了门派,原以为这是一次寻常的不能再寻常的踏春……’
‘他们被埋伏了,且,还是早有谋划的埋伏!’
‘当门中高手察觉到不对,急匆匆赶过去的时候,就看见气若游丝的华先生杵着断剑半跪于地,身周是横七竖八躺着的尸体和被摧断的山峦树木……还有一地的鲜血。
有他的,但大多是敌人的。’
‘气海枯竭,丹田近碎,饶是众人迅速将华先生送至云梦请云梦掌门医治,却也为时已晚。’
‘华先生一身修为十去七八……好消息是,小家伙们和那十数弟子在他的搏命之举下未曾伤亡,因为,他们本就是冲着华先生来的!!’
‘不少人惋惜哀叹于华先生之事,毕竟,他原先有着宗师之姿,可白发丛生的华先生只是轻松笑道:他们既唤我一句先生,我便该做到先生该做的事。’
‘羽翼未丰的雏鸟本就该得到庇护,更何况,他是他们的先生。’
‘再之后,养好伤的华先生仍会带着他的学生出门,只是在出门的前一天华山上下总能看到一位一身灰袍的男子来回奔波。’
‘而这一奔波,于他而言就是少年奔波至晚年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