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沉鱼在侯府过了个夜,隔天才回的贺家。
黄妈妈早早就奉了刘氏的命在门口等着她。
一见面便说道,“老夫人吩咐了,从今天开始,夫人就不要再出门了,你一个妇道人家,出去抛头露面,丢的是贺家的人。”
薛沉鱼哼了声,“老夫人怕是忘了,如今这宅子都是我的,我若是不高兴,你们都得睡大街去。识趣的就对我客气点。”
明明她说话的语气很温柔,今天穿的一身鹅黄色长褙子搭着彩色百迭裙也非常的温柔,可在那一瞬,黄妈妈却觉得有一股寒意从背后涌上来。
黄妈妈一个哆嗦,连忙跪下去,“夫人息怒,这都是老夫人交代的,我也没有法子呀。如今老夫人把表姑娘又给接回来了,她是打算,是打算……”
“她是打算死赖着不走是吧?”薛沉鱼不以为然地打量了黄妈妈一番,“肯定是你这个黑心肝的老货给她出了馊主意。”
黄妈妈不敢反驳,只得陪着笑脸应着。
“你不必在这费心讨好我,像你这种人,能背叛一次两次也会背叛第三次,我看不上。”
黄妈妈的笑容僵在嘴边。
“不过……”
“夫人请吩咐!”黄妈妈一脸讨好,十足的狗腿子。
薛沉鱼嘴角勾了一下,“你回去转告老夫人,我有京兆府的公文,还有贺敏之亲笔签字画押的借据,就是告到了天子面前,也是我占理的。”
“她若是不想被人赶出去,就想想如何才能说服我不把宅子卖了。否则,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说完话,薛沉鱼便扶着玉竹的手,款款离开。
秋华和夏荷她们一个叉着腰,一个抱着胸,都看傻子一般的看了黄妈妈一眼,然后从她面前走过。
黄妈妈这么多年才锻炼出来的厚脸皮,顿时也觉得没地儿搁了,恨不得地上有条缝钻进去。
转头,黄妈妈便将薛沉鱼的话原封不动的带给了刘氏。
“她是这么说的?!”刘氏语气里透着难以置信。
黄妈妈点点头。
刘氏便又恼怒起来,“她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这么说话,还想把我们赶出去,别忘了,她也是贺家人!”
黄妈妈犹豫了一下,“老夫人,您看是不是……”
“你要说什么就直说,少在那吞吞吐吐的!”经历过那么多事,刘氏心力交瘁,已然没有了耐心。
黄妈妈只能硬着头皮道,“薛氏的意思,会不会是要跟大人和离啊?您不是说,她在京兆府的公堂上就喊着要跟大人和离么?”
刘氏也将公堂上的一些事说给她听了,特别是捡着一些薛沉鱼的片段,然后加工一下,务必要让薛沉鱼的形象更难堪一些。
“和离?”刘氏似是被这两个字打到了,气势汹汹的拍案道,“她休想!她生是贺家人死是贺家鬼,想和离?除非是大郎休妻,把她的嫁妆全部留下!”
黄妈妈:你这不是异想天开么?
她不也好在劝了,再说她可就不敢保证自己会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来。
忠言逆耳啊,老太太自己想的挺好,可那位薛家大姑奶奶也不是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她真要是用一些手段将宅子卖了,或者是将他们驱逐出去。老夫人又能如何呢?何况表姑娘如今还怀着身孕,可赌不起哦。
……
芙蓉居里。
“姑娘,你跟黄妈妈说的那些话有用么?”玉竹倒了杯热茶递给薛沉鱼。
夏荷拿过来的冰镇荔枝,她又赶紧去接过来,净了手细心剥好,去了核,用玉碗装着,再端到薛沉鱼跟前。
薛沉鱼用银箸夹着慢慢吃。
“那些话能有什么用,以刘氏的厚脸皮,肯定听过也根本不当回事的。”
“那您还让黄妈妈带话?”夏荷也想不明白。
薛沉鱼没有回答,而是让玉竹把素英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