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主……”芬恩迷迷糊糊的应了应,伸手揉着眼睛坐起来。
“别这样喊,说了我是男孩子。”李维斯很不满地冲他一龇牙,小手扯了扯身上水蓝色的小马甲,马甲下面是白色的小衬衣,领口打了蝴蝶领结。
这是希尔科专门找成衣店的裁缝师傅,给李维斯量身定做的,听那些帮会小弟议论,似乎花费了好几个金轮,顶得上他们一个月的薪水了。
不过对此他们没有任何怨言,因为最近这段时间,希尔科带领他们打下来好几座炼金工坊,他们有的是工作要忙,也能领到丰厚的酬劳,不必担心家人饿一顿饱一顿,也不必担心被别的帮会或是恶棍欺负。
因为希尔科回来了,短短几天时间,所有底城人都知道了这个消息,那个消失了几个月的人他回来了。
“抱歉,小少爷。”芬恩挠了挠头憨傻一笑,他待在这里很舒服,空气清新干净,阳光温暖,自打从灰雾走廊底部的疯人院回来,他最近总是睡不好,总是做噩梦,梦里面他被一大堆乌鸦围住,对着他呱呱的叫唤。
芬恩被折磨得差点崩溃,倒霉的是母亲也在这个时候病逝,他那天没精打采的,甚至没来得及看母亲的最后一面,没有陪伴着母亲,没有与她说再见。
芬恩懊悔极了。
希尔科差一点就把芬恩送去看心理医生,还好芬恩来到水晶屋帮忙挖水沟之后,终于能踏踏实实的睡觉了,这里没有噩梦敢靠近。
他迟钝的脑子隐约察觉到什么,但没有告诉任何人,他守口如瓶。
因为他曾在逃离疯人院的时候,亲眼看见了小少爷展现出来的能力,那是风的力量。
迦娜在上!芬恩心中无比的崇敬。
但现在有个问题比较特殊,芬恩白天睡得香,晚上就像猫头鹰一样,精神十足,怎么也睡不着,瞪着一双大眼睛,举着一把掏水沟的铲子,游荡在水晶屋外面,一游荡就是一整晚。
一开始还挺吓人的,希尔科多次提议要把这位老弟送去看心理医生,李维斯制止了。
芬恩打了个哈欠。
李维斯挥挥手说:“没事,你继续睡吧,小心别掉到水沟里面了。”
然后背着他的洒水瓶子继续洒水散步。
芬恩躺在草坪上,手摸着怀里的一张老旧照片,低声呢喃一句,“爱你,老妈,晚安。”
可惜芬恩不会做饭,等希尔科回来,商量一下给芬恩在舞步走廊报个厨师培训班试试,毕竟李维斯还想开一家蛋糕店来着。
阳光照耀的草坪外面,是灰霾弥漫的街巷,远处传来发动机的嗡鸣,一辆独轮环车朝水晶屋的方向开来,路边新修的路灯逐一亮起。
独轮环车的工艺设计,借用了皮城的炼金蒸气科技,但还不太成熟,后面悬挂的油箱喷着一股股浓烟,咔哒咔哒的发动声,仿佛随时都会坏掉一样。
单手扶着方向盘的一位帮会打手,远远的招手呼喊:“小少爷,今天的报纸到了,我给您放在信箱。”
“喂,你给我好好开车,别单手握着,前几天有个人把手摔断了你不知道吗?”
李维斯小跑过来,停在信箱前,那位帮会打手已经骑着独轮环车调头开走,大声回应说,“知道了”,又被灰霾呛到咳个不停,独轮环车也跟着歪歪倒倒。
手断了问题倒也不大,可以直接换一条金属义肢,只是造价太贵,保养也要钱,他的生活条件可能暂时还承担不起。
李维斯取出一叠报纸往回走,来到水晶屋外面的小木桌前,坐在草坪上,桌子上放着一架还没组装完成的机械小船,扳手螺丝刀等一堆工具,和杂七杂八的零件都摆在旁边。
李维斯盘腿坐在草坪上翻看报纸。
身边亲近的人都在朝好的方面发展,希尔科已经逐渐掌握底城一部分的话语权,他迈出了成功的第一步。
“天气不错,这样挺好的。”李维斯嘴角泛出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