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莲笑起来说这个形容不雅。碧莲感叹说：“你们粮站比我想像的大多了，环境这么好，特别是院子正中的这一课桂花树，开的正好，估计五个人都围不起，到处都是香气，心情都好起来。”

到了玉玺的寝室，春梅大惊小怪的赞叹：“你这寝室也太干净了，屋子里还插了一瓶桂花，这哪里像个单身男子的屋子，又香又干净。”

玉玺没有接话，拿起茶缸子，给春梅和碧莲一人到了一杯水，说是休息一会儿，去食堂吃饭。

碧莲说：“哎，你们什么时候建了食堂啊，不去李老师家搭伙了？”

玉玺说：“有一阵子了，现在站里有八个职工，去老乡那里搭伙也不方便，站里考虑职工的意见，腾出两间房做了食堂。”

三人说着话儿，英敏也在牙牙学语，屋子里欢声笑语。

听见外面敲门，玉玺开门看是站长，站长笑容满面邀请碧莲春梅去食堂，说是今天因为碧莲她们来食堂专门加菜了。客气了一翻，一行人去了食堂。

食堂不大，在两间屋子中间开了大窗户，一间是厨房一间是餐厅，餐厅有一张大圆桌，桌子旁边已经坐了一圈人，看见玉玺进来，大家自动挤在一堆，让出几个位子，菜上的很快，一会儿桌子上就摆满了菜，中间还有一大碗鱼汤。

厨师是个女的，三十几岁的样子，模样儿周正，笑容甜美，看样子性格很开朗，每个人都能和她玩笑几句。不过她做的菜味道一般，都很咸。

碧莲听见区站长说厨师：“小慧，你打死了买盐的了？做得菜呴死人。

其他人也叽叽喳喳的说菜咸，小慧脸上有些挂不住，玉玺慢悠悠的说：“还好，味道还不错啊。”

一听玉玺这么说，其中有个小伙说：“左会计的胃口不一般啊，哎哟，咸就咸一点，待会多喝点水就可以。”

大家哄笑起来，笑声中，碧莲看见小慧斜睨了玉玺一眼，那眼神让碧莲不安。

晚上，区站长细心地从老乡家里借来一个摇窝搬到玉玺的寝室，说是给娃娃睡的舒服点，又给春梅安排到了厨师小慧家去睡觉。

晚上，碧莲给英敏喂完奶，放在摇窝里轻轻的晃了一会，英敏就睡着了。

两口子躺在床上，床很玉玺搂着碧莲，两个什么话都没说，屋子里氤氲的桂花香气刺激着两个人敏感到神经，两个人小心翼翼又极其放纵着自己。这一夜，月色阑珊。

左妈躺在床上，头痛欲裂，全身无力，她试着坐起来，但是却使不上劲，右半身麻木的很，眼睛发花，看不清东西，她想叫人，却发现自己竟然发不出什么声音。她有些徒劳的躺在那里，瘦弱的身子像一株风中飘零的小草。

从桂花乡回来快半个月了，向春梅经常来家帮碧莲带娃，不过碧莲感觉这女子这段时间有些怪怪的，经常话说半截欲言又止的样子，碧莲心里觉得好笑，估计春梅心里有人了，想问又觉得时机未到，想着等一等，等春梅自己愿意说了再说。

这天碧莲下班回家发现左妈口眼歪斜，吐词不清，英敏在旁边娃娃大哭，英杰马上要放学了，碧莲赶紧抱起孩子跑到居委会，把英敏交给芸儿，又叮嘱芸儿别忘了去接英杰放学，又匆忙跑到中医院，请来大夫来家看病。大夫测了血压，做了一些身体检查，告诉碧莲老人中风了，情况危急，医生拿出急救箱，取出银针，在老人的面部、头顶，偏瘫的右边肢体上的很多穴位也扎上了针。

左妈躺在床上无法言语，眼睛有泪渗出，碧莲知道左妈着急，上前握住左妈的手安慰说：“妈妈别急啊，急不得，医生来了，很快就会好的。”

医生开了一张处方，告诉碧莲：针灸，每日一次，10天一个疗程，按摩翻身，每两个小时一次，药浴泡脚，每天一次每次十分钟，要切记温水泡脚，水不可太烫。每天下地活动一次，每次40分钟，不可太累。清淡饮食，咸的东西少吃。碧莲一一记下来。

不一会儿顺卿大姨抱着英敏急急匆匆的跑来，说是芸儿去幼儿园接英杰去了。看见表妹浑身插满长针，心痛掉泪。左妈无法说话，用能动的左手招呼顺卿坐下。

顺卿担心的问医生，要不要紧，什么时候能好。医生说中风最主要就是康复治疗，恢复快的话三个月半年，不过康复不好的话好多年也说不定。

碧莲接过英敏，内心十分焦虑，怎么办？该怎么办？家里必须有人在婆婆跟前照顾，两个小的也需要有人照顾，家务事洗衣做饭有人得做，自己请几天假没什么，如果长期请假不现实，再说不上班，哪有工资，婆婆中风，治病需要一大笔钱，英兰英敏上学要钱，自己的工作不能丢。想来想去，打算明天先去单位请三天假，然后把娘家妈接来一起照顾婆婆，只有这么办了，正想着，医生对碧莲说，你们派一个人随我去医院把费用交了，碧莲说我去，去柜子里取了钱和医生去了医院。

回来看见顺卿和英杰在帮婆婆按摩腿，芸儿在给英敏喂面条，说英杰已经吃了一碗面条。顺卿劝碧莲不要急，说：“我刚刚和芸儿说好，以后芸儿晚上来陪你一起，白天我就过来照应。你该上班就上班，别耽误工作。”

晚上碧莲和芸儿把玉华以前睡的床板抬到左妈房子里，在左妈对面铺了另一张床，芸儿和英杰睡上面，碧莲和英敏、左妈睡一起，一人睡一头。

第二天一大早，向春梅听街坊说左妈中风了，急急忙忙的跑来看左妈，碧莲让春梅招呼左妈，看会娃娃，自己在集市上找来熟人，让带口信叫妈妈到城里来。

永春到家里，看见亲家半身麻木，嘴眼歪斜，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当时就掉下泪来，拉着左妈的手说：“没事，没事，放心，我也没什么事干，你不要嫌弃，咱老姐们就天天在一起唠嗑。”顺卿看碧莲娘赶来，心里松口气，这下芸儿不用熬夜幸苦，这孩子身子弱，白天还上班，只怕熬长了不成。

玉华也挺着大肚子跑回娘家看妈妈，看那么能干那么好强的妈妈像个婴儿般躺在那里，吃喝拉撒都需要别人帮忙，自己身子不便，不能侍候母亲跟前，心里一酸，拉着妈妈的手眼泪往下掉。急的左妈张着嘴，半天吐不清说什么。

看妈妈房间摆了两张床，知道嫂子已经安排好了照顾妈妈。

玉玺和英兰都是周六晚上回来，两人看见左妈病倒，心痛难受，英兰本来一直就和婆婆在一起睡，回来非要自己照顾婆婆，把妈妈爸爸赶回去睡，说自己学护理的，照顾病人在行，晚上搂着婆婆一头睡着，按摩翻身端屎端尿细心周到，左妈看见大孙女，脸上心里也透着开心，永春带着英杰睡在对面，看英兰细心的照顾左妈，也是欣慰。

日子一点一点过去，左妈的身子慢慢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