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龙殿内,柘樾坐在君主之位上,此刻温良的神情已经变得威肃而冰冷。
跪在底下两行穿着金袍白衣的人的身体皆在轻微的颤着,先前面圣的五位大人各站两端,心怀不一,各自忐忑。
柘樾问跪在最前面的一人:“陆老,你可知方才孤那碗药是谁所煎。”
御医令陆老先生已经得知言姑娘误食中毒一事,语气不觉微微的发颤:“回禀陛下,是……是药房中一个药童。”
柘樾语气压抑:“是谁。”
陆老如今是有心想为那药童开罪,也无力开脱了,“回禀陛下,那药童名,陶应。”说罢,将那药童叫过来,“陶应!过来!”
跪在后面的少年陶应听见在叫自己名字,身体抖得更厉害了,腿软得一时都动不了。
陆老先生见他迟迟不动,怒斥了一声,“陶应!过来!”
陶应这才爬过去,他是怎么动的,自己都不知道,他过去后,头埋得更低下了,颤着声说:“陛下……陛下饶命……奴才……奴才没下毒害您啊!”
柘樾微微敛眸,“下毒。”
陶应如今都不知该怎么说话了,哭都快哭了出来,“陛下……”
“若是双卿没有替孤试药,死去的,就是孤了吧。”柘樾冷冷说罢,瞥向了长孙自崇,“陶应,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敢谋害孤!”
陶应仍旧在求饶:“陛下饶命……奴才真的没有下毒毒害您……奴才从小进宫,用量都是按城帝开的方子为您抓药熬的,就是有人借奴才一百个胆子,奴才也不敢谋害陛下您啊!望陛下明查!”
柘樾暗暗攥紧拳头,若这个陶应真是下毒之人,再加一条欺君之罪对他而言已无足轻重,他却在一直在为自己开脱,难道不是他下的毒?那么,是谁。
这时,身边传来长孙自崇的声音:“陛下,您不觉得这其中有蹊跷吗?”没等柘樾问他,长孙自崇便自行解释道:“这汤药,极有可能就是言双卿自己下的毒,陛下以往服药向无端倪,她不过喝了一口,就发生了如此剧烈现象,若说不是故意为之,又是什么?且她来历不明,一来宫中便说要为陛下谋国分忧,怕是有心而至。”
“荒谬!”柘樾愤怒的看着他,厉声问:“故意为之,她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难道拿自己的性命为赌不成。”
“陛下没有听说这样一句话吗?最毒不过妇人心。”长孙自崇何其自信的道,“这只是她演的一出苦肉戏来蒙蔽陛下双眼的,而她怕是早服了解药,预备以此嫁祸他人。”
柘樾直直看着长孙自崇,他这副反倒以邻为壑祸起萧墙的嘴脸,更让他坚信是长孙自崇所为,平静地说:“是么,还多亏长孙大人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