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家里准备了简单的酒菜,两张炕桌并摆放在外屋炕上,坐着媒人和屯里的几个亲戚。父亲特意请来政治队长李明春一同吃了顿饭,就算答谢亲朋了。
我心里自悲着怕见人,也没心思吃饭,心烦地在屋里转悠着,瞅着炕上的人们在推杯唤盏,我不敢靠近前,可做为新郎又不能躲出去,只能这样尴尬的在地下踱着步,盼望这婚宴快点结束。
“鲁强我给你贺喜来了!你结婚我刚刚听说,来晚了。”席散人走,母亲正在收拾碗筷,屯西头王喜民闻讯赶来。
我无颜面对他,红着脸道:“这算啥喜?这小岁数就成家,老同学我都惭愧死了。”
“来得正好,让喜民吃了饭再走。”母亲招呼着赶紧往炕桌上拿碗筷。
“姨,我不吃,刚撂下筷子来的。”王喜民放下两元礼钱便往出走。
“老同学你忙啥的,吃一口再走吧?”我没有撵出去送他,此时就觉得脸上无光,因为自己已不是先前那个鲁强了。
日头落下了西山,天渐渐黑起来。父母忙乎完后嘴里撇着烟坐在炕上,脸上喜滋滋的,能把翠花这样的漂亮儿媳妇娶到手,他俩可以说心满意足。
妹妹们也喜不自禁,在里屋新房里缠着嫂子有说有笑。
满家子人都沉湎于我新婚的喜悦,唯有我这新郎愁眉不展。
因为接下来我必须要面对尴尬的新婚之夜,它将比应付白天的结婚典礼不知该难多少倍,我不知道这出戏再如何演下去。
“县剧团在前屯演地方戏,走,咱们去看戏去!”我循声抬头一看,就见孙有领着屯里几个孩子从窗前经过,他们嚷嚷着向腰孤店奔去。
我有了主意,呆在家里这样无助,那就躲一会算一会儿吧?也没敢告诉家人,趁着天黑没人注意,我一个人悄无声息地去了前屯。
进了村老远就听到锣鼓喧天,刺眼的灯光把供销社门前广场照得通明,这里戏早就开台了。走上近来一看没有搭台,戏就演在平地上,观众人山人海,人们拥挤在场地四周,里三层外三层的已把这里围得水泄不通了。
我不敢往里面挤,躲开老远站在人们身后,藏在灯光阴影里不敢露脸。担心被发现了,遭到屯子里来看戏的人嘲笑。
都说人生最大的欢喜莫过于洞房花烛,我也觉得自己有病,不然谁舍得新婚之夜里把新娘子一人扔在洞房里呢?这简直就是不合常理的事。
此时哪有心思看戏,我只是木讷地瞪圆两眼。演员的说唱一句也听不进,对声音悦耳的锣鼓唢呐也没感觉。只发呆地盯着圈子里的红裙绿袄,一拨一拨地上来,又一拨拨地下去的,任着这花花绿绿在眼前晃来晃去的。我似乎是个植物人,失去了知觉,只剩下身体直挺挺地僵在那里了。
不知呆傻了多久,忽然缓过神来。我盯着女演员漂亮的脸蛋,特别是她那健美的身体,还有那舞动着的婀娜腰肢,感觉特别欣赏和好奇。
女人丰乳肥臀演绎出来的圆滑柔美曲线,应该是世界上最完美的线条,永远都是著名画家笔下不朽的杰作。面对美女男人们想入非非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因为女人身体的神秘对男人来说永远是种无法拒绝的诱惑。应该说这就是上帝造人的最高名之措,离开了它人类将无法传宗接代繁衍生息。
我觉得自己就是个另类,为什么现在对洞房中期待着我的美丽翠花兴趣索然全无,总想去逃避,从内心里排斥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