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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木讷的新郎

我虽性格倔强,可生来心软,做人的良心令我再也撑不住了。

觉得父母养育我这么大,顾我吃又顾我穿的,辛辛苦苦地供我读书,在我身上付出了一腔的心血。可他们的恩情我还没报答呢,今天却这样为难和伤害他们,那我还是个人吗?真的枉了人字这两笔了。

我真不忍心做那吃红肉拉白屎,转眼无恩的白眼狼。从小父母总告诉我,我们老鲁家打老辈就是根本人家,处事向来讲信誉,这悔婚不应是我鲁强该做出来的事。

按现在的形势所盼的恢复高考,上大学再不论成份,可不知得等到猴年马月,说不好就是水中捞月的事。

认命了吧?咋的还不是一辈子,没出息就没出息,屯里谁愿意笑话就让他笑话吧。做人只为追求自己的幸福活着,那我鲁强是何等的自私?趁着女方那头还不知情,这场闹剧现在收场还来得及。

“我认命了,反正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叔,婶,你们愿咋办就咋办吧?”我头扭在一边没敢瞅父母,眼睛湿润着腼腆地答应了他们。

“行了,行了,强子答应了,你们还哭啥?”父亲见我应了,他破涕为笑,擦着眼泪对母亲和几个妹妹劝道。

母亲也又惊又喜,她急忙收起眼泪,冲着哭着的四个妹妹说:“鲁梅,鲁兰,你们几个都别哭了,今天是你大哥大喜的日子,掉眼泪不吉利,谁也不能再哭了。”

一瞬间又转忧为喜,全家人擦干眼泪,把愁眉换成笑容开始张罗我的婚事。我心里特别沉闷,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反正也认命了,就象扁担戏里的木偶一样,傻咕呆地任他们摆布吧?

中午饭全家都没吃,不一会儿,姥姥,舅舅,舅妈,大姨,和表兄弟们,亲戚屯邻都到了。连大姨家在城里工作的姐夫贾俊玉也特意赶过来。平时宽敞的三间屋子此时显得很窄巴,炕上地下挤满了参加婚礼的人。

我的婚礼是旷世的特殊,当用的东西一样都没来得及准备。一床崭新的婚被花面白里,是借媒人范老叔家的,这是所能见到的唯一件新婚物品了。

里屋炕沿上方吊起一根竹杆,挂上母亲结婚时的旧蓝布幔帐,则围成了我的婚房。

我没有婚服,兰制服上衣是邻居孙有的,下身穿着表弟宝山的黑裤子。这都是从他俩身上现扒下来的。因为都穿过好几天了,所以看着并不那么干净。见上身有片脏污点子,母亲忙扯起我前大襟用湿抹布擦掉。

既然已下定了牺牲自己一生去成全父母和翠花,那么对这一切,我觉得都已经无所谓了。似乎这婚礼本就与我无关,我这新郎是在演戏给家里人,给全屯里人看的,只要能满足父母和翠花的愿望就行。

此刻我觉得:“人这辈子真太难了呀!你来到世上,并不是为自己一个人活着,亲人和朋友的愿望,还有全屯子几百双关注的眼睛下,我必须委屈自己去考虑他们的感受。从今天起我得彻底屈服于命运,并放弃掉所追求的一切,只能老老实实地做个好儿子,做个好丈夫。”

“新娘子到了,快出来接亲!”就听窗外有人一声喊。

刚忙乎完这些事,那头送姑娘的就到了。这送亲的人少得可怜,冷冷清清的。媒人范老婶手拉着翠花八岁弟弟张仁走在前头,身后是翠花的三个姐姐翠芳,翠兰,翠凤,三连襟李喜双和范老叔俩人唠着嗑走在队伍的最后。

没有花轿,新娘是夹着包随人群走着来的。母亲塞给了张仁两块钱,说是当压轿钱。

新娘子翠花上身穿深兰女式斜插兜制服,下边青裤子,梳着两个齐腰的大辫子,神情木讷地站在人群中。虽说今天是自己的喜日她却高兴不起来,因为反对这门婚事的李玉发,赵春青这两个屯里头面人物,一个都没露面,就连同母异父的哥哥刘万财也拒绝到场。

这结婚的大喜日子,几个主要亲戚都没来,令她心里很不是滋味,咋寻思咋委屈。总觉得这出嫁象跟人私奔似的,名不正言不顺,脸上无光心里特别不痛快。

婚礼上没有酒席和瓜子糖果,没有香烟和红烛,更没有震耳欲聋的婚庆鞭炮。母亲与伯母等忙着点烟倒茶,热情地接待送亲的客人。与娘家客几句简单的客套过后,结婚典礼就开始了。

也不知谁把我和翠花拉到屋地中间的柱子边,俩人木然地靠着柱子站着,就象被一根线栓着的两个蚂蚱,我想挣脱开,可力不从心。周围满是看客,被大家眼巴巴地盯着。

处在全屋子的目光之下,就觉得自己象只大街上众人围观着正在被戏耍着的猴子,臊得我不敢抬头又如同绑在屠宰场上的猪羊,虽想挣扎,可身上已完全丧失了反抗能力。

在人们的目光注视下我羞涩地半低头,把眼睛紧紧盯在地面的脚上,木讷地任凭主事人随意摆布了。

姐夫贾俊玉比我大几岁,当兵回来在县城里无线电厂当工人,应该算婚礼上的贵宾了,父让他当婚礼主持人。

“第一项:我宣布鲁强,张翠花婚礼现在开始!”贾姐夫也是头一次主持,有点紧张,他盯着手上的主持词生怕读错了。接着大声宣布道:

“第二项:象伟大领袖敬礼!”

我和翠花转过身,面对北墙上的像鞠躬行礼。

“第三项:夫妻互拜,交换礼物!”

我俩对拜了一下,从兜里掏出了母亲事先塞进去的手绢,作为礼物与翠花交换,她也给我了一个手绢。

“第四项:新郎新娘象父母三鞠躬!”

俩人对着面前的父母行了三个礼,这样姐夫就宣布婚礼结束了。知道没有婚宴,送亲的人就都走了,屯里看热闹的也陆续离去。

自己觉得刚才办了一桩见不得人的事,心乱如麻,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感觉手脚放在哪儿都不自然。我走来走去,不断在屋地下徘徊着,此刻若是和妹妹们说句话都觉得坷碜。

我心里不断地想着:这一结婚,自己再就回不到原来了。一具无形的枷锁已牢牢地套在了我脖子上,这辈子也挣脱不掉的。

也似乎能猜测到,第二天上工田玉芬,岳天明等知青们会怎样讥笑我。他们在背后的指指点点,肯定会说我没有出息,我害怕碰到他们那嘲弄的眼神。

我觉得自己做了件最愚蠢的事,脸上十分可耻,怕出去见到街坊邻居丢脸,整个下午寸步不敢走出这屋子,人如坐针毡,一直处在自悲的折磨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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