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吉城的生活非常符合觉醒者的观念。酒醒之后喝上一碗稀粥,呼朋唤友再次狂欢。商贸繁华,物产丰富,只要袋里有钱,不愁没有酒喝,不愁没有朋友。大岛、大山两地有什么新鲜事也会快速传来。囊中羞涩时,拿起手中刀,在酒馆饭堂里呼喝一声,带上一群人前往山脉之外,带回一群怪人。进入山脉之后,把怪人一交,拿上钱财,坐上火车,一路摇晃到渡口时也回复了几分精神。梳洗一番,回安吉城。在花街上再次彻夜狂欢。野外的怪人似乎无穷无尽,安吉城对怪人的需求也是永远不够。要是发现了怪人巢穴,还能跟在军队后头捡些便宜。
简单,直接,一切都是明明白白的放在眼前。只要还能挥动手中刀,就有喝不完的杯中酒。要是遇到了什么机遇,就能一飞冲天。从大山逃难而来的人和大岛过来寻找机遇的人随着大船不停的往安吉城涌来。新鲜的玩意和新人永不枯竭。要是累了,存上一笔钱,带着女人在这座喧哗的城市里找份生计也不是难事。
山脉阻拦了怪人的反攻,山顶上的重炮响起,不能让这些觉醒者感到紧张。那些穿着灰色军服的士兵会把爬来的大虫拦截在山脉之外。欢呼次数多了也消去了激情。也许还有人会在睡梦中被炮声惊醒,含糊骂声再次睡去。
今晚也是这样,李致远一行来到黑山王在安吉城的府邸。早已在门口等待的李静安带着夫人在大门口等待,给了南宫及一个大大的拥抱,南宫及皮甲上污秽黏在李静安的身上,有些尴尬的南宫及被李静安拉着往屋内走去。山脉处的炮声响起。像是在欢迎南宫及的到来。
酒宴上,李静安闭口不提大鼎,只是说着在南冶城旧事。这种拉拢人心的套路李静安玩的比李致远好的多。三言两语之后,南宫及也放下了戒心。其实说出也没有什么,在大鼎,南宫安琥也只是一个偷渡的小角色,知道的不多。作为跟班的南宫及只是担心作为异类的自己,会不会被安吉城接受,没脸见旧友。
酒宴过半,烈酒对在座的人来说,只是想不想醉。南宫及觉得自己已经醉了,放下心头重担后的酒很醉人。这是家宴,陪客只有清姬,哪怕如此也是高出南宫及的存在。今晚的宴会没有遮掩,这是在为他背书。那些想要拿自己身份作伐的人也会熄了心思。从他踏上清姬的马车,踏入这间府邸,他之后的命运就和李家紧紧联系在一起。
南宫及不是蠢人,也知道在座人的心思。面子已经给足,再端着架子,只会让自己落个不讨好的地步。敬了在座的人一杯,缓缓说出离开南冶之后事。“在南冶城的那个,确实是城主。
大鼎之事已有预兆,南宫家密室里记录了人族王国借助大鼎超脱的计划。可是南宫家人抛不下南冶城。
南宫律己给城主下毒被管家发现,想要借着共主子孙接管南冶。城主将计就计,借此脱身。用虫师的手段将自身变成诡异,留在南冶城里的只是一个傀儡。真身在躲在禁卫军地牢里。炮轰南冶之后,我带着城主到王都南宫家旧宅附近。随着大鼎升空。”
南宫及抬起畸形的手臂,“人族王国献祭在控制下的觉醒者。以此来获得足够的魂力驱动大鼎。我和城主不在城市,躲过一劫。大鼎升空之后,受那只虫子的影响,王国失去了对大鼎的控制。
经过月亮的时候,虫子突然爆开,大鼎被拖到月亮上。所有人被虫子爆开的光环影响,身体变异,这个东西也是虫子留下的纪念。
与怪虫战斗后的王国在镇压被虫子污染的人们。白银之主醒来,控制了身躯。随之而来女巨人也被吸引到月亮上。白银之主抛下了大鼎,在月亮上逃窜。这个时候人族王国才发现白银之主的身躯失控。女巨人没有理会我们,她去了月亮的背面。”南宫及喝下一杯酒,“王国镇压下叛乱,我们也被押送到王都。我和城主被关了起来,要被献祭成大鼎脱离月亮的燃料,白银之主回来了。带回了月亮背面的消息。大鼎在白银之主和王国的协力下再次飞出月亮。我们,我们见到了世界树的另一面。那是地狱,大地一片荒芜,红色的天空不停有流星划过。那是陨落的天灾在世界树上留下的最后痕迹。在那里不会饥渴,不会疲惫。在大地上厮杀的生灵相遇就是一场厮杀。胜者吞食败者变强,继续在荒芜大地上流浪。也是因为这点,我和城主才能从燃料的命运里摆脱。作为炮灰在战场上生存下去。”
南宫及右手的大刀举起,手腕上的血管扭动,手臂大上几分。刀锋缺口里伸出细小红色的触须,像是挂在刀锋上的绒球。刀背上血管涌动,往上拉长几分,刀身变得更长,南宫及的手臂上裂开一道口子,一只竖瞳长出。放下右手,刀身横立,提起一壶烈酒倒在刀身上。刀锋上的绒球蠕动,流到这里的烈酒被绒球吞咽。刀背上的血管也随着蠕动,手臂上的竖瞳眯起。三壶酒倒下,竖瞳闭上。刀锋上的绒球也往下垂。再次把右手放在一边的南宫及苦笑:“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我和城主躲在山洞里。光芒投入的时候,我把右手堵在缺口。醒来之后,右手就变成这样。能活到现在也靠着这个东西。它似乎有自己的意识,每天都需要吸食足够的液体。比如血,比如酒。如果没有吸食到足够的量,我会疯。”南宫及的右肩提起,手上的血管血管收缩。“他会接管我的身体。我知道他饿了没,饱了没。厮杀的时候他会兴奋,受伤时他会愤怒。要能喂饱他,我就能一直保持意识。他吃饱的时候会反馈给我力量,能帮我疗伤。这也是我能从战场活下来原因。我早已当他是我的孩子,与我荣辱与共。和我一样的人被称之为魔刀战士或是刀人,守护在王都。次一等,被魔刀替代意识的就是你们抓捕的犬人。
城主,城主与我不同,他是那些种植的人进化体。植人之上是牧人,能驯化其他被污染的生灵。再后才是城主这样的牧首。
不要以为王国留下的实力只有这么一点。他们的力气花在重新建立环境上。等到他们准备完成,才是大战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