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别说,当年一别这两年还是发生了不少事情,你看何嘉这小子满脸春色也是要成婚的人了,连洛玄都订婚了呀,啧啧。”
被赫连嘉一怼胸口,战长青哎哟哎哟惨叫:
“臭小子你干嘛?”
赫连嘉却也难得开起了玩笑:
“你不是喜欢,那个谁,沉,沉……”
沉鱼落雁?尚未出口。
也被战长青狠狠一记肘弯打断,他却也不再纠结,听赫连嘉嗤嗤含笑:
“哎呀管他沉什么,喜欢就去追呗,少在这磨磨唧唧的。”
宴方也哈哈一笑:
“再过十年你肯定也有娘子啦,现在来伤春悲秋个什么劲儿?”
战长青愤愤不满!
“哼,还说我,你小子还不是没有娘子?去去去!”
她单手支颐,握着酒盏,眯眯眼含笑道:
“谁说没有?”
战长青还是当年那话多的跳脱性子,哼哼唧唧!
“再过十年,哼,小心就剩你光棍一个。”
她也眼光远远,浅笑打趣:
“嘿嘿,那不是也挺好?再说,十年后你我在什么地方还不一定呢。”
她心里苦涩,低低自嘲,不自觉呢喃出声。
“光棍也好,无牵无挂。”
语落,却把夏侯旋惊了一跳,没人比他更清楚宴方那句话的意思……
十年,或许已经是生死之别!
不……他不希望这样。
酒过三巡,一群人东拉西扯早已经不知不觉扯远了话题。
战长青才后知后觉的响起,这货也是个出了名的断袖?!
他倒也不怕,此时嘿嘿一声:
“洛玄要成亲了,也不见你着急,日后和你妹妹怎么分配?”
“妹妹?”
夏侯旋来不及疑惑,宴方却已经哼哼有声。
她一个爆栗隔着桌子甩到战长青头上,低骂道:
“分配你个大头鬼,不如你我勉强凑一对算了!”
战长青瞪大了眼,挠挠头终于慌了神!
“别别别,我喜欢女人,不喜欢男人!要凑!要凑你找夏侯旋凑!”他说着,嘟哝着不满道:“这家伙才是藏得最深的,骗得我们好惨!你是不知道我收到他来信的时候差点从床上栽下来,这货配你绰绰有余!”
宴方却在傻兮兮的笑,想起当时,她只想恶狠狠把夏侯旋从床上拽下来,叫他分别一年多也不知道寄封信来!
此时各自有些晕晕乎乎,桃雅也抱着小半坛酒,喝了不过一半便已经不省人事,让鹂儿扶到隔壁休息去了。
她只是微醉,却眼看战长青和赫连嘉都有些神志不清,她也迷迷糊糊。
心里,却没人比夏侯旋更清楚——
她脑子里最后一根清醒的弦还在,似乎,想醉……都难。
原来这一晚上喝的都是烈酒,饶是战长青和赫连嘉好酒量也已经半醉不醉,只有她似醉实醒,眼底细看,还是一弯冰湖浅浅盈盈,清澈,凉寒。
夏侯旋也勉强喝了几杯,却也不敢多喝——
眼下战乱时期,他又怎么敢真醉?
且不论齐戾那方的佯攻骚扰不断,更遑论如今战事在即,他身为少主要是都喝醉倒地,那又是个什么说法?
宴方却看着他只是笑,语气怅然:
“旋,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夏侯旋一愣,她却已经自顾自说下去,眼光半垂,也有些困倦。
“想醉不能醉,不惜十年……”
这话未完,却让夏侯旋一愣,猛然回神,却什么也看不到——
他一惊!低头……
这家伙已经迷迷糊糊趴在了桌上,却不是醉酒而倒,单纯是太累。
白日绕城跑操三十圈,说起来严厉苛刻,却是为了不让他为难。
她自己都身子不济,还一心想着帮他,这妮子……
他摇摇头,也是无奈,深知她若只是醉,也能喋喋不休再嚷嚷着大战三百回合,自然不会这般直接睡去。
如今当真倒下,想必也确实是累的够呛。
他担心她下午淋了雨会着凉,虽然立刻让她回来洗了热水澡,心里却始终还有三分担忧。
此时,他缓缓,伸出手,握住了她腕脉,也是十二分的珍重……
心里觉得,今夜,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被他忽略,而此刻一时想不起,却不知道——
战长青和赫连嘉半朦半寐的眼光,此时落在他们两人身上,看见夏侯旋莫名的眼神……何尝不知夏侯旋的意思。
两人各自对视一眼,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或复杂。
夏侯旋自己不知,此时心潮澎湃,心情复杂,为何。
因她要走,还是……
他从未,将她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