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过去,宴营训练如火如荼,与平时无异。
只是,宴公子不在……
自那日斗殴事件发生后,夏侯旋少主发命,全军分营每月比拼一次,赢得胜利的队伍获得未来一个月最好待遇精良装备,以此类推。
大家都在拼命训练,其中却只属宴方手下如今改名叫做宴营的叛军营——最刻苦,最卖命。
因为宴方似乎答应了他们一些什么条件,此时,无人监督,也足够自觉。
每日天不亮便看见宴营的人已经大汗淋漓,天黑了还有人在呼呼喝喝,人们不懂——
他们为什么这么卖力?
宴方却懂——
因为她答应的条件,是这些人无法抗拒的诱惑。
……
月黑风高。
此时,她独自徘徊在茂密树林中,看看天光,默默闪身躲到树后。
她面对的,是高耸城墙。
月光同样洒落大地,没忽略任何一个没有沉眠的人。
城墙上,有人懒懒打着哈欠……
这里已经不属于边关城防——
她距离慎国京都,只有一墙之隔。
光影斑驳,看不清黑暗中幽昧倒影。
她悄悄闪身,一晃,消失在树后。
有人揉了揉眼,看看城下,嘟囔:
“老李,你看没看到有什么东西晃了一下?”
有人探头望了望,低骂一声:
“看到你个大头鬼,大半夜的瞎说啥?”
额……
新兵挠挠头,转身离去,半晌,终究是不放心折返回来,嘟哝道:
“哎呀,我还是去看一眼吧,别到时候扣了咱俩津贴,酒钱都不够了!”
被谁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表示要去快去别耽误老子打瞌睡。
新兵挠挠头转身。
这人一下,便有人一上——
老李还在小鸡啄米,却忽然感觉有一阵冷风掠过身边,他猛然惊醒!一把扶住歪掉的帽子,一手急忙抓起身侧的长枪低喝道:
“谁!”
回答他的,只有风声簌簌。
从远方而来,带来了夜的宁静与月光清凉。
而那寒凉感觉不过是一闪即逝,恍然如梦。
老兵揉了揉眼睛,正好撞上下去一圈一无所获的新兵蛋子,他低骂一声!看了看天色,抱抱膀子嘀嘀咕咕:
“今晚的风很怪啊。”
新兵也哈哈笑一声:“老李你也有胆子小的时候?”
被老兵拍歪了头盔,骂一声:
“去你娘的,不是你小子疑神疑鬼,半夜哪来那么多事儿?!”
话音随风飘远被揉得粉碎,却有人身姿轻灵比这风更潇洒轻扬,仿佛已经与夜色融作一体。
她脚尖轻点,落于一处民户之上,瓦片轻轻挪了挪,无声——
月色下,照亮一角黑影,转眼消失不见。只剩被风吹碎的低声抱怨,还没散去……
这黑影,便鬼魅般的从出现到消失,经历了一个轮回。
她站在角落中,就要与黑暗融成了一体——
她轻轻回身,对上谁惊愕的眼神!
那瞪大的眼,倒影月色光华,和窗边正方轮廓中突然出现的一缕倒影。
宴方黑暗中含笑凝视,双手平举示意自己没有恶意,开口,却足以让人震惊:
“嫂子,斩语大哥现在很好,”她从怀中摸出一张纸条,递给床上还护着幼子一脸愕然的女子,轻声道:“劳烦您,我为这些人,带个平安。”
……
同一片月色下,也有人怅然看着月光,怀揣一颗越等越凉的心。
他单手托举鸟儿轻灵,微微蹙眉,看着那只灰黑色信鸽,恍惚觉得眼生。
他耸耸肩,叹一声,看了看月亮,又似乎想起了远方的某人,再叹息一声……
洛玄将一枚簪子别好,收在竹筒中,对鸽子呢哝呓语:
“你可给我把这簪子好好带给雁儿,哼,告诉她,再看不到她回信看我怎么收拾她!”
鸽子似懂非懂,咕咕一声,洛玄却笑了笑,只当它是默认。
一扬手,有羽翼张开,飞向天际。
他却不知,在他转身的背后,有人轻轻招了招手,轻柔唤下了高飞的鸟儿——
扶风轻轻取下簪子,无奈摇头叹息一声,再抬手从笼中取出另一只灰黑色的绿眸信鸽,低叹:
“你可要好好带给百里姑娘,我觉得主子相思病越来越严重了,叫她快些回来的好。”
绿眸鸽子歪了歪头,扶风也在苦笑——
打心里觉得侍卫不好做……
要会哄王妃瞒主子还要帮皇后操份心思考什么有益主子身心健康,他觉得他该涨工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