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他心中有多煎熬有多翻覆,多想拥她在怀不管不顾肆意翻折——
而她,不知。
她眼光始终不敢对上他恍惚能称作是深情的眼神,似乎也怕。
怕这一看便深陷其中,失了面对现实的勇气。
她终有一天会离开他的生活——
若如此,长痛不如短痛。
体内寒毒又开始蠢蠢欲动,她素来在夜里犹自运功活血抵御冰寒,近来那冰寒却又隐隐萌生出爆发的迹象,让人心中惶恐。
而他的刻意疏离,恍惚便给了她离开的借口。
她总是善于抓住机会,他却从未有过这般——
恨她,如此敏感。
她转过脸撑起身子,单手环住他脖颈,蜻蜓点水般触了触他的唇。
那般娇软,电光火石间劈亮了苍穹大地——
一片黑暗中只剩她湿漉漉的眼光,看着他下意识退让的举动,璀璨水眸蒙上灰暗阴影。
她不再勉强,苦笑松手,却被他抓住,犹自不肯放过。
她若是松开,他,又该如何自处?
似乎情情爱爱总被她掌握着主动,素来她一松手,便给他一种再也不能握住的惶恐错觉。
她苦笑,看着他,眸中有了醉意里放纵的轻狂不加掩饰,低嘲:
“你看,你在躲我,不承认吗?”
自确立关系至今,亲热数次,起初是她不愿交付,而后是他有意收敛,至今没能突破那层防线,为何?
她是不愿轻易交付,不愿作践自己。
然而一旦认定此生非他不嫁,又哪里在乎古代这些条条框框?
那他,明明想要,又频频躲避,为何?
终究,是心变了吗?
却不知他眼光深了深——
躲避,是为她好。
若真如同楚丰云所说,她的身子根本承受不住他的肆意爱怜与放纵……
他眼光微微恍惚。
犹记当日洛王府楚丰云含笑眸光,洞悉他体内一切暴戾因子。
薄唇轻启,带来无尽冰寒。
“你若是想,大可以试试,只要你不怕翌日醒来,身边只能拥着一具冰冷的尸。”
而他,如何不怕?
楚丰云说她不能经历人间情爱!
他心有不舍,却更怕失去她!
闪躲,怕自己欲火焚身承受不住,更怕她——
怕她的身子她的性命都经不起他的无所顾忌!
他失神一瞬,她却已经放弃了挣扎。
手臂软软失去力气,任他将自己双手近乎强迫的压在耳畔。
她眼光闪躲,心绪翻涌,恍惚这烈酒终于起了效用,一丝灼辣微痛自胸腹间翻涌升腾,她眼前一黑,或是寒毒汹涌或是心念所致——
楚丰云再三叮嘱不可心绪激动诱致寒毒爆发,她自觉自己内心平静,又或是……
当真被谁挡住了光源。
他轻柔怜惜恍惚叫做珍重的俯首,轻轻含住她娇软唇辦。
百里雁却一反常态紧扣牙关,近乎无力的抗拒姿态,让人,无法不心生爱怜。
恍惚这般柔弱姿态更能勾起心中某些邪恶狂暴的旖念,他却不敢放纵。
用她的命,来检验时间几何,能否经得起狂风大浪,肆意摧折了这朵自以为坚韧的娇花……
他轻轻垂睫,彼此眼睫相触,恍惚有簌簌轻痒,似乎睫毛也有了触感。
那痒,直入心肺,让人抓心挠肝,百求不得。
他并不急着闯入。
轻柔的,在她柔唇贝齿间流连。
他珍重捧起她滚烫脸颊,耐心等待她的软化。
这人儿心思玲珑剔透——
揣测别人一猜一个准,为何总在两人之间,架起疏离的高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