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不敢做的她来做!
砍那蛮鬼项上人头时她看出了她们的犹豫,她们不敢她敢!不就是那项上人头么,那一刻她已经等了太久了。
“我们将她们安葬了吧……”
柳无言哀嘁的声音响起,将所有人的思绪收拢,把破席玉从回忆中拉出,她看着柳无言有些惊讶,完全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大部分人都不会插手管这个闲事的。
也许……有人会管……
“可是人太多了……”
宁初抽噎着,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她同样心疼这群人的遭遇,到底是她们没能早些发现,没能护住这些人。
宁初的脸上爬满了泪水,她是几个人中最小的一个,她才十三岁。
还没有见过那么多的人间疾苦。
“我们挖不完的。”宁初说。
“挖不完我也要挖。”柳无言声音闷闷的。
眼前的一切对于她的打击过于大了,她曾经还很天真,天真的认为不就是打个仗么,两方兵马相见你死我活而已。
可是现在她不这么想了,这不仅仅是两国将士之战,更是两国之间百姓的痛苦根源,是无数个家庭破碎颠沛流离的源头。
“你这样有什么意义?”柳茹彦拧眉看着柳无言,“她们已经死了。”
“正是因为她们已经死了,逝者已逝,我希望她们可以安息体面地走。”
柳茹彦冲到柳无言跟前,拎着柳无言的衣领拽到那群尸体面前,指着地上的尸体又指指树上的残缺的躯体。
“你看看!你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一看!他们有体面吗?还是她们有体面?”
柳茹彦的质问是对的。
柳无言偏头不语倔强得很,她扭头不看柳茹彦,依旧坚持自己的想法,“我可以自己来!”
说着她揪出在柳茹彦手中攥着的衣领,抬脚离去走向废墟。
她刚才在找人的时候似乎有见过铁锹。
柳无言手持铁锹走到那尸山旁,一下一下地挖着已经浸透了的土地,泥土很湿,铲进去不费吹灰之力。
她力能举鼎,从来不觉得这些武器有多重,可是此刻却觉得手中的铁锹很重,重到她快要握不住。
她虽时而神经大条时而抽风,却也是一个心思敏感的人,会为别人的不幸和苦难而伤心。
就如同那冬日里卖面的白寡夫,数九寒天冻的不得了,明明晚上街上已经没什么人了,却还是守着摊子到深夜,想要等着为数不多的客人,去卖可能只有一碗的面。
他只要多卖一碗,那两个孩子就能多吃一口,所以她经常会让那小厮将那白寡夫叫进柳府,让他进屋子里面做,请全府的下人吃个夜宵,她不在意别人怎么说的。
豆大的泪水滴到柳无言挖出的坑里,没有一点声音。
就如同这群人一般,死的无声无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