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旁边摆放的香点起插上,柳茹彦跪在蒲团结结实实磕了三个响头,低声道:“柳家不孝子孙柳茹彦回来了。”
这是她重新换回这个身份第一次来磕头,竟然是以这种方式而来。
两人坐在蒲团上,柳茹彦才轻声缓缓道出一切,似是怕吵到先辈一般。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但是你先别问,等我把当年的事情讲给你听,你就明白了。”
“其实于你我而言,现在才是对的。”
柳茹彦看着那摇曳的烛火,思绪万千情绪复杂。
“八岁那年我得了一场重病,高热不退昏迷不醒,各种方子能试的都试了却丝毫没有起色,行医的大夫们把脉过后皆是直摇头,只说不曾见过如此怪病,就连宫中的关系都动用了,太医来了也束手无策。
最后竟是能请到的所有的大夫都看遍了,也没有找到能治的了我的。
母亲慌了,花重金寻找能治我怪病的人,不论身份年纪只要能让我好起来,可允一百两黄金并被柳府奉为座上宾,除此之外还能答应一个条件,情理之中的任何条件。
如此诱人的条件吸引了很多人来跃跃欲试,只是结果都是一样无药可救,母亲更是像老了十岁一样,眼角的皱纹堆叠白发冒出,一向挺的笔直的身板也开始佝偻。
我虽昏迷不醒却能感知周遭一切,她们说的风凉话我能听到,还听到母亲深夜守在我身边的啜泣与自言自语,我很想睁开眼睛安慰母亲,但是我无能为力,用尽全身力气却连睁开眼睛都困难无比。”
柳茹彦眼角泛红,藏在衣袖下的手骨节泛白紧紧握成拳,修剪整齐的指甲嵌入手心,似是只有疼痛才能让她保持理智不哭出来。
听着柳茹彦说的,柳无言代入自己似乎也能体会那种无助。
“直到大师来了,我的病便有了转机……”
柳茹彦垂头看着地面,思绪仿佛回到了八年前,那个时候年纪尚幼,她真的觉得自己命不久矣,不过天无绝人之路。
“所以是她治好了你?”柳无言说。
当年的事情她并不清楚,怪于年龄太小刺激过大,当时虽然隐约觉得不对却也不知为何,只当是自己做了一个梦而已,再醒来一切都不记得了。
现在想来不对的地方在这。
“是。”
———
八年前柳家家宅外
清早一身穿青蓝色衲衣的道长在柳府门口站着等待小厮通传,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的柳寅连外衣都没穿,就急急忙忙跟着小厮跑出门迎接。
“敢问大师可是听说小女有恙前来?”柳寅头发散乱双眸猩红眼底乌青,看的出来最近都没有好好睡上一觉。
“小士不才,算到柳家主令爱命中有此一劫难特此前来,你我有缘,我便来渡你爱子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