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亲眼所见,这人半夜与鬼魂呆在墓地里,他们还埋葬了那半具尸体!”侏儒蓝侬翻着白眼嘟囔着。
“半夜三更去墓地干嘛?见鬼吗?”有人朝侏儒吐唾液。
“我突然捕捉到自己的良心,要知道这玩意儿平常并不容易被发现。”侏儒翻着白眼继续说,“我半夜偷偷到埃拉广场烧安魂香,却发现哑巴的尸体不翼而飞,我顺着尸体留下的痕迹找到墓地,瞧见这人在埋尸体,魔鬼就在他旁边。”侏儒蓝侬绞扭着他的大胡子,瞧了瞧法官桑德罗。
“伙计们,把这个侏儒拖到绞刑台上绞死算了,看他还敢不敢腆着脸扯谎!骗子,你有本事顺便把魔鬼拖出来呀!”人群中有人咒骂道。
“事实确实如此!魔鬼还弄伤了我们的骑兵。”旁边的格纳骑士指挥部下将受伤的士兵抬到铁笼前。
受伤的士兵被展示给众人。人们像观看猴子一样,兴致勃勃地望着躺在担架上的士兵,交头接耳地议论着。
“唔,俊美的面孔下藏着一颗凶残的心!”
“被恶魔勾住魂魄啦!”
“凶手!”
“杀人犯!”
人们纷纷把烂菜叶子、随便什么破烂丢向铁笼。人群中,一个戴着宽边无檐软帽的男子偷偷地窥视笼中的美男子,他发现年轻人也在观察他,便立刻消失在人群后面。这时,夏绿凝已经冲到铁笼前,张开双臂挡住咒骂的人群。
“你们不能这样对待他!”夏绿凝鼓足了勇气大声说。
“滚开!这女人说不定是个女巫!”愤怒的人们朝她唾骂。
“你疯了吗?”宁氏一把拉住夏绿凝的胳膊,“难道你不清楚他们是怎样对待女巫的?”
“可我不是女巫。”夏绿凝依旧死死的挡在铁笼前,不肯跟母亲走。
“谁说被处死的一定就是女巫呢?”兰贝托附在夏绿凝耳边严肃地说。
夏绿凝浑身一颤。
“亲爱的小姐,我是本城法官桑德罗,这里面有误会。你应该听说过哑巴的惨死事情吧,半月前他被魔鬼啃掉了半截躯体。昨晚有人在墓地看到这个人和魔鬼一起埋葬那半具尸体,我以上帝的名誉起誓,哑巴的死绝对与他脱不了干系。”法官桑德罗看到如此美丽可人的女孩子,连忙热情地解释道。
“我以祖父的名誉起誓,法官大人,你将要为此刻的行为付出代价!”被束缚的美男子终于开口了,他目光凛冽,嘈杂的人群立刻鸦雀无声,“我有权要求你立刻还我自由,并且当着所有人的面向我赔罪!如果你胆敢继续污蔑我,将我和一宗莫名其妙的杀人案扯在一起,我一定会让你知道诋毁一个正直的灵魂是多么愚蠢的事!”
法官桑德罗紧张起来,他望望周围的人,又望望笼子里的年轻人,终于心虚地问道:“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法官的话音刚落,“嗖”的一声,一支箭落在他脚下,差一点穿透了他的皮靴。紧接着,繁忙的广场突然丧失了平静,一伙儿骑马的人似乎是从地下冒出来的,他们狂风似的疾驰而来,无情地屠戮手无寸铁的人们,刀剑在日光下闪着寒光,所到之处血光四溅。广场上的人们哭喊着四下逃窜,到处鸡飞狗跳,马蹄的“得得”声令人心惊胆寒,人们一不小心就成了刀下鬼。
夏绿凝和母亲在兰贝托的保护下奔向玛利亚教堂。
这时候,一匹受惊的马儿猛冲到铁笼附近,法官桑德罗被狂奔的马儿撞倒在地,像一只伸长了脖颈等待宰杀的鸡,他吓得魂不附体。看守铁笼的士兵惊慌失措地弯下腰,想扶法官大人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一根飞来的铁链紧紧地勒住了法官桑德罗的脖颈,铁笼里的美男子迅速后退几步,法官桑德罗笨重的身体被铁链拖拽着,从士兵手里滑出去好远,脑袋硬生生得撞在铁笼子上。
“放了我!”美男子飞快地移动双脚,他脚上的铁链发出刺耳的响声,勒得法官桑德罗的脸成了猪肝色。
“快快,放了他!”法官桑德罗翻着眼白居多的眼睛,嘴里含混不清地命令士兵。
吓傻了的士兵机械地打开铁笼,割断绳索,解开连接法官桑德罗和美男子的铁链。美男子一旦获得自由便身轻如燕,他从法官桑德罗腰间拿回自己的宝剑,翻身上马,感激地拍了拍自己心爱的坐骑,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