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可惜,我不会给你机会。”
疤面从靴筒中拔出短刀,抵住自己的胸口,慨然说道:“它能轻易斩断你的双手,也能毫不费力结束我的生命,所以我不会被你折磨,你也休想践踏我的尊严。也许在领赏金的时候,会向那些蠢货吹嘘你是如何杀死我的,但事实上你只是个懦夫,为了钱财和活命出卖同胞,屠杀同伴的无耻小人。我诅咒你终生活在噩梦里,而我将是你的梦魇,时时刻刻都在嘲笑你的卑鄙和怯懦,直到你东窗事发,被人撕成碎片为止。”
“住手!”库姆脸色惨白,刚才的志得意满,早已不知所踪。他对疤面自杀这件事,是有所防备的。所以才会耗尽他的弹药,击垮他的意志,以为这样就能让他陷入绝望,任自己摆布,但他却遗漏了短刀。
原因很简单,它出现的时间太短。虽然库姆被斩断了双手,但原虫瞬间的止血重塑,让惊喜取代了疼痛。并且拣枪之时,疤面已将短刀插回靴筒,这一用一收不过秒,期间库姆的注意力都在莫迪兹身上,所以忽略掉它也在情理之中。
但这个小东西,现在却成为了库姆的喉中刺,它极有可能,或者是完全会剥夺他眼下唯一能掌控的,也是最希望实施的屠戮游戏。这对他来说,是致命打击。不仅之前的努力白费,连生杀权也不由自己掌控,即便成为最终的胜利者,也毫无成就感可言。所以他必须阻止对方的自杀行为,这是眼下的重中之重。
“不要冲动,你这样死是没有意义的。”库姆降低姿态,示意对方冷静,并用温和而略带哀求的语气继续安抚:“我刚才不过是在跟你开玩笑,想想现在幸存下来的只剩你和我,如果你再死掉,那我就真成了被人唾弃的混蛋。你是知道的,我其实也不想这么做,但为了活命,我只能昧着良心。那些幕后的混蛋,想利用实验体,来让我们自相残杀,可他们没料到我竟然能操控它,不信你看!”
说到这儿,库姆调整下情绪,开始系统的展示。他利用意念思维驱使身上的虫群,在不同位置构建出各种图案,有花鸟鱼虫,文字图形,甚至还有微缩景观。这期间,为了避免制造紧张气氛,进而刺激到疤面,他的这些操控演示,都局限在可视范围,并且幅度很看上去也不带有攻击性。
当最后,他塑造出团队中每个人的脸部轮廓,并将他们依次排列在一起,组成一幅画的时候,疤面的眼睛湿润了。
“我很抱歉对他们做了可怕的事,如果能弥补,我希望就是现在。”
库姆神情黯然地说出这就话,并在图片最下面打出了对不起三个字。
到此,疤面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伤,眼泪瞬间夺眶而出,顺着脸庞尽情奔涌洒落。泪眼婆娑中,面前浮现出众人齐聚的美好过往,那时他们总喜欢围着听一首歌,其中优美的旋律,真挚的歌词打动了所有人。
恍惚中,熟悉的音乐又在耳畔响起,疤面跟着旋律慢慢哼唱起来:“snn“br,“brnsnnrr,nsr“br。。。。。。”
高潮部分,库姆也加入进来,并与他一起合唱:“rssn“,nnsrnprn“,“rnrn。”
在歌声中,两人渐渐心潮澎湃,怅然若失。如果时光能够倒转,今日的局面将永不会出现,他们会选择另一种生活方式,或者说是另一种人生,来让接下来的日子尽量活的精彩。没有愧疚,没有遗憾,有的只是能想到的所有美好,哪怕是波澜不惊的一生,也是让人求之不得的向往。
所以,残酷的现实才是生活,当一曲终了,有人马上用行动诠释了这一切。
“这真是首好歌,但我更喜欢最后一句。”库姆一脸狡黠的说。
疤面觉得他话里有话,警惕地问:“最后一句?你到底想说什么。”
“没有别的,最后那句歌词,就是我想说的话。”
“那句是。。。。。。”疤面凭空想不出,于是将高潮部分重唱了一遍,最后这才恍然大悟:“你对我的手做了什么!”
他慌忙低头去看,发现左手手腕上多了一条红色绳套。那是在他引吭高歌时,被偷偷拴上去的,现在绳子的另一头,就攥在库姆的手中。
“你这样也阻止不了我!”
疤面左手猛地用力,想将短刀刺入胸口,但他腕上的红绳也同时收紧,阻止了眼前的自杀行为。
“看来你说的不对,”库姆得意的看着疤面,不紧不慢地说:“为了吸引你的注意,我可是煞费苦心。既要低声下气地为你演示,还要满怀激情地陪你唱歌,这真是,真是糟透了。”
“刚才的歌声,就没有让你有所醒悟嘛。”
“你跟我说醒悟?”库姆撇着嘴,不屑一顾地说:“那有什么用,既不能带来财富,也不能避险保命,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上天堂前,心灵能得到慰籍。像我这样的人,注定与天堂无缘,只有下地狱的份儿,所以醒悟在我看来就是狗屎,不值一文。”
“那你真是可悲。”
疤面在角力的同时,露出了鄙夷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