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家之犬。”
人群里传出了这句话,士兵门面面相觑,让开了路。将许止礼暴露在外,许止礼看了看周围的士兵,暗自吐槽他们出卖队友,真不要脸。
“滚!”
许止礼毫不意外会被他吼,只是从袖中探出纸条,在指尖一摇一晃。
许丰刃抬头,看了过去,一张软趴趴的东西在他指尖晃着,感觉轻盈易碎。
“这是王妃最后写的书信。”
许丰刃听后,眼前一亮,终于松来了握剑的手,扑向许止礼去抓那封书信。
许丰刃满怀期待的摊开来,上书四字。
“善待吾妹。”
那我呢?
许丰刃在心里问。因为他问出来,能回答他的人也不在了。
此后,许丰刃占据了晋国,许止礼毁约东夷,两人联手,与东夷又打了几年硬仗。终是胜了,统一了江山。
许止礼还未与许丰刃开始争夺帝王位,许丰刃直接撂担子不干了。
许止礼即位,封许丰刃为王,赐他府邸和封地。礼部的使者却回来告诉他,许丰刃不知去向。
沐泠公主成了皇后,她的确如江泊止所说,一生好命,未经历性命之忧,又深受许止礼的宠爱。
一日,她看着院里的儿女嬉戏,看见刚下早朝的许止礼,迎过去,与他闲扯了一会。
忽而问道:
“许丰刃呢?”
他只是摇头。
“丰刃说,这江山,只是因为她参与过谋划,所以他才与我联手。如今江山在手,他也能去寻她了。”
“去哪寻?”
许止礼静默了一会,听着深宫中虫鸣鸟叫,他却有些怀念草原上牛牟鹰啸。
片刻后开口道:
“黄泉碧落。”
一阵沉默,沐泠公主依靠在他肩侧,不再发问。只是想到那日兵临城下,那红衣的女子骑着马破门而入,全然不顾护卫,那时的英姿飒爽,至今在她心里。
她明眸皓齿,傲然姿态翻身下马,目光却未曾挪开,直直盯着自己。
杏笙下马后,被护卫们用刀架着脖子,她视若无睹,眸子直勾勾的看着她,上下打量。
“你没事吧?受惊了?”说着,她推开刀刃,有些不小心划破她脖颈的皮,瞬间见血。
“都住手!”
沐泠喊住护卫,她下意识觉得,杏笙不会害她。
见她轻车熟路的拉她进房内隔间,将自己的衣物卸下,往公主怀里一塞。
“国破在即。你扮成我,才能安稳出去。”
她冷静的说,翻箱倒柜,拿了最素的白衣。
江泊止在她的衣冠冢前呆了很久。自从杏笙被葬在这里,那大魔君头也一直都在。
两个人风雨无阻的一起站了数年。
终于还是江泊止先开口了,他看见魔君脑袋上的一片绿野仙踪,善意的为他拂了一下脑袋:
“你头上草了。”
江泊止见魔君脑袋上的绿叶不顺眼,顺手一揪,怎么也揪不下来。
“喂!撒手!”
被拽的人明显不耐烦,他几年没动的身子被拽得咯吱咯吱响着。江泊止却是个耐心的,他一手稳稳按住了魔君的脑袋,一手拧着叶子用力的拽,安抚魔君道:
“没事。一下就好了。”
“???好你个鬼!这是老子的叶子!”
魔君暴怒,拍掉江泊止的手,捂着头顶,铁青着脸。江泊止知道自己干了什么事,腼腆一笑。
“你的法力连你的人形都维持不住了。”
江泊止暗自惊讶了一下,将魔君脑袋上的那片新叶拍了拍。
“难怪你认错了人。”
那片叶子抗议似的颤了颤,它的主人一声不吭直盯着墓碑。
“你不是想让她彻底死在人间回不了仙界吗?”
江泊止好奇的问他。
不想他说:
“我知道骑马出来的女子,是晋国公主。”
他苦笑一声,接着说。“也是我把她从城墙上推下去了。”
可惜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完全无法表达他心里的波澜起伏。甚至江泊止觉得他有一丝开心,开心到,跑人家坟前坐上个十几二十年炫耀。
但江泊止知道他不是。
“我知道。”
江泊止忽而道,因为他去地府走了一遭,赶巧见了因果。
作者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