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曦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心跳不被控制,胸腔里似有千万斤空气等待破口而出,她的脑海里突然出现很多画面。
有和爸妈一起坐在老宅里烤火看电视的,还有十几岁时和严铮一起骑着单车回家的。
而最多的她坐在姥姥怀里,等着姥姥剥柿子皮,姥姥的怀抱真暖和啊。
无数的瞬间在脑中流转,它们好似摸不到的风,在她短暂的人生里起起伏伏。
就在她脑中最后一根弦快绷不住时,眼前的巡猎者终于放弃了寻找,开始调转方向。
黑熊踱步晃悠着转去别的地方觅食,直至脚步声越来越远,两人才俱都松了一口气。
不知过了多久,身上的汗水湿了又干,干了又湿,再也听不见鸟叫外的其他声音时,严铮才放下剑。
此刻他们终于彻底放松下来,严铮的头埋在姜曦的肩侧大口呼吸。
不知是后怕还是劫后余生的痛快,他感觉到自己的血液开始缓缓恢复流动,撑在身侧的手不知什么时候箍住了姜曦的肩膀,不自觉的紧了紧。
姜曦因为憋气眼尾泛红,猛然的肩膀被箍紧嘴里呼一声若有若无的痛呛,传进他的耳朵里却如同催命的毒药。
理智和冲动在身体里被割裂,他身上颤抖的厉害,颤颤的摩挲着寻找着,急于寻找一个慰藉的出口,姜曦躺在他的身下,感受着身上结实温热的胸膛和紧绷着的炽热。
从耳畔到脸颊,再到柔软的唇,呼吸在小小的石缝中交缠,暧昧在眩晕和战栗中游离,随后极尽缠绵又不死不休的亲吻吮吸,焦灼辗转。
还有什么比这一刻更让人感到失控。
好似无关情爱和怨恨,严铮嘴上的动作也不存在一点温柔和克制,更多的是对压力的宣泄,他凶狠又霸道,把她困在身下,箍着她肩膀的力道越来越大,冷酷无情又强势。
姜曦眉心微蹙,不得不微微仰头迎合,她不知是该哭还是笑,只是尊从本能的用尽全力的掠夺他的呼吸,泪水扑簌滑落,似是对自己当下境遇无助的挣扎和挑衅。
这样的怀抱,她好似回到了高一那年暑热正盛的夏天。
临近期末考,姜曦的数学成绩一直上不去,报了学校附近的补习班。
也是这样一个漆黑的夜晚,天气预报说晚上有暴风雨,那天刚下课风就刮了起来。
路灯许是因为年久失修,在风里颤颤巍巍的闪了几下,等姜曦走到拐角处时彻底不亮了。
巷子里平时就没什么人路过,望着漆黑的路口,她捏紧了握着书包肩带的手,给自己加油打气,再往前走五分钟就到家了,拐过弯只要小跑一下很快就到了。
刚拐过弯,一个拎着酒瓶的男人,带着歪斜的窄沿帽,嘴里嘟囔着唱着着什么,醉醺醺歪斜着从巷口冒了出来。
夜色渐浓,看不清来人的脸,那人影跛着脚,颤颤巍巍姿势怪异。
身后的灯光把他衬的格外高大和诡异,姜曦身上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一声声含糊不清的方言钻进耳朵里,姜曦腿软的已经抬不起来,恐惧积聚在大脑。
她硬着头皮低下头加快步伐,天性驱使着她不敢停下,可恐惧却让她腿软的又跑不起来。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因为漆黑和慌乱她看不清路,脚下不知踢到了什么,身子往前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