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饮冰:“可他就是一吃就反胃,别说荤腥,连点荤油都不能沾。”
康角寒思忖片刻:“那只有一种可能他反胃作呕不是肠胃的缘故,是心理作用。”
没等文饮冰反应过来,女医生忽然抬起头,一瞬不瞬地盯着文小姐:“他在号受刑讯时,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或者说除了常规刑讯,你们还对他做了什么?”
文饮冰眨了眨眼,把这句话放在脑子里咀嚼良久,终于回过味来这女人是怀疑当初号对沈翊下手太狠,把个好端端的人折腾成这副惨样。
这个罪名可太冤枉了,文司忙不迭洗清自己:“这个真没有,军情司统共三十六道大刑,你都是见过的,要说让人留下残疾还差不多,可也不至于让人吃不下饭吧?”
康角寒:“那就没别的办法了,你只能试试看。”
文饮冰被她天马行空的思路带的回不过神:“试怎么试?”
“你可以试着给他吃些荤腥,事先别告诉他,看他是什么反应,要是他吃下去没反应,那就真是心理作用了。”
文饮冰一边在心里斟酌着这个办法的可行性,一边追问了一句:“如果是心理作用,那该怎么办?”
“那就不是我的专业范围了,”康医生十分没有责任心地说,“伤在身上,我可以给他做手术,切除腐肉放出脓血,总有愈合的一天。可要伤在心里除非他自己愿意把伤疤亮出来,否则,谁也无能为力。”
文饮冰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看得出来,文小姐是把康医生的话听了进去,也琢磨着找个机会实践一二。可惜,没等她把计划想周全,一桩突如其来的变故毫不客气地给了她一巴掌,差点将她抽懵了。
民国三年五月二十六日,南四省督帅兼南方政府临时大总统薛崇山在军政府门口遇刺,伤势危殆,被紧急送往第一军医院。
消息一传出,南四省,南半江山,乃至整个华夏,全都炸锅了。
薛少帅手段非凡,第一时间封锁了上海城,又在军医院周围拉起里三层外三层的警戒线,但凡有生面孔靠近,不问缘由不查来历,一律就地格杀。
可是雷霆手段也挡不住有心之人削尖了脑袋往里窥探,很快,不明来路的小道消息就如了腿的耗子,一夜间窜遍了南四省大街小巷。
据说,这吃了熊心豹子胆的刺客不是外人,而是薛大帅身边的一个警卫员,跟了他少说有七八年。
只是小十年的情分也没挡住他对薛大帅端起枪口,弹夹里的子弹一口气打完,不仅薛大帅血溅当场,这小子也没捞着好下场,当着南四省警卫队和薛少帅的面饮弹身亡。
光天化日之下在军政府门口行凶,这已经不是“胆大妄为”,是根本没把南四省放在眼里。
眼瞅着有人当着自己的面对自己老子下手,薛少帅的心情可想而知,也难怪他这头将生死不明的薛大帅送进医院,那头就把警卫员的亲朋好友祖宗三代,只要沾上一点边,一个没落,全都拘进大狱里,一个一个过筛子似地严刑拷问。
按说审讯口供是号的看家本事,刺杀案本该交由文饮冰全权调查,可薛少帅不知是怎么想的,非但没让文司官复原职,反而调动警卫队将文宅团团围住,跟个密不透风的铁桶似的,别说是人,就是只苍蝇也别想全须全尾地飞出来。
作者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