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妻子强牵衣,问我西行几日归。
紫石街,自那天闹翻,武松摔门而去后,金莲郁郁寡欢了数日。
今日,大雪终于停了。
她先顶着寒意沐浴更衣,再穿上那身叔叔送的大红绸缎裁剪缝制的衣裳,画好精致的妆容,抿了胭脂。
便站在二楼窗户口,望着熙熙攘攘的街头怔怔出神。
“西门大官人!”
楼下传来王婆的大嗓门:“大官人,来来来。进屋坐会儿,歇歇脚,喝点儿茶。”
金莲应声低头一看,便与一满身富贵气的男子四目相对。
她很快移开目光,关了窗户,满脸愁容地长叹一声。
此刻,楼下茶馆。
“大官人,莫不是还想再让杆子砸一下呀!西门大官人莫不是心中有意?人家可是正经女子。”
王婆麻利地冲泡好茶水,递到西门庆面前。
这街边的劣茶,不喝也罢!
端起又放下,西门庆笑问道:“王干娘的意思,我不是正经男子?”
王婆靠近,眉飞色舞低声道:“大官人若是正经男子,那老身也算是黄花闺女了……哈哈哈哈哈……”
“王干娘,不肯帮忙递个话么?”西门庆朝着对面使了个眼色。
王婆摇头道:“那武大郎三寸丁谷树皮,虽是痴汉,可他家叔叔可是打虎英雄,日日守在家,大官人不怕,老身还怕呢!”
西门庆抬头看了看那紧闭的门窗,摇摇头,起身背着手便大步而去。
“诶!大官人,上回托你捎的终老衣服料子呢!”
王婆追了几步,望着那离去的背影,又扭头望向武大郎家,满脸愁容。
正如她自己所说的,有武松在此,谁敢偷他家的腥。
屋内,金莲从楼上走到楼下,又从楼下走到武松住的房间,坐在床板上再度怔怔出神。
寂寞空虚冷。
想念叔叔的第三天。
不觉,已经过了晌午。
“娘子!”
武大郎卖完炊饼回家推门一看,见冷锅冷灶却也没变脸色,只柔声道:“今日娘子身体不适,不如我来动手,过会儿我去给娘子请个郎中来看看,煎两副汤药吃。”
金莲站在一边,终于开口道:“等会儿你去衙门里看看,请叔叔回家来住吧!”
“等娘子身体好些再说不迟。”
武大郎自幼没了父母,将兄弟拉扯长大,这做饭烧锅再娴熟不过,利索升起火来。
潘金莲脸上的表情几度变化:“人家都指着脊梁骨骂我,你也不管,叔叔还当是我不容他,心里怨我,委屈只让我一人受啊!”
武大苦笑一声:“我家兄弟公事忙,过几日便回来住。唉!娘子何必……”
这时,一道雄浑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哥哥嫂嫂,武松回来了。”
“哈,你看,回来了吧!”武大脸上露出由衷的喜悦。
金莲更是热情,连忙向大门走去,一边还打理着发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