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于寒努力地摇了摇头,道:“这点小痛算什么,比起将军在战场上浴血奋战,简直不值一提。”张子文闻言,爽朗地大声笑了起来,“本将军看你年纪不大,倒是有一股子不服输的气势啊!钱校尉可愿意投来本将军的帐中,做个随军小兵啊?”“求之不得,张将军说话可要算话。”钱于寒怕张子文反悔,赶紧跪到地上磕头。
张子文深知他的大军随时会开拔赶往边关,眼下正是军中缺人的时候,他对钱于寒的印象很好,在他的眼中似乎看到了过去意气风发,满腔热血的自己。
他将钱于寒从地上扶起,问道:“快起来吧!不知钱校尉家中的父母可会同意,据本将军所知,钱校尉是户部尚书钱大人的嫡长子,你这样投军,钱大人是否会答应?”
钱于寒再次从地上起身,一双手紧紧抓着张子文的手,诚然道:“大丈夫志在四方,岂能苟于父母膝下,过那安生怕死的日子。再说如今,边关风云再起,我辈岂能坐视不理。即使,我父亲和母亲都不同意我从军,那也由不得他们。”张子文大笑道:“你这孩子年纪不大,性子倒是很直爽。”
钱于寒一本正经地回道:“将军当年不也正是我这个年纪去从的军吗?我曾听闻将军隐姓埋名在边关三年,直到去年年仅十九岁的张将军率领百余名将士,在沙漠中对敌数万,于千万敌军中取了鞑靼国王的首级,一战封神,陛下大肆封赏张将军,林相和张大人这才知道将军这些年在边关获得的荣誉。”
张子文哑然失笑,不禁回想起他当初执意从军的经过,当年他母亲王氏病故,唯一的表妹也即将离开姑苏,返回京都,他对从政本就无意,少年春风得意,十四岁之时殿前皇帝钦点为金科状元郎,却没有入仕为官。
替母守丧期间,偷偷摸摸地从了军,还是去最为危险,最为偏远的不毛之地燕城,所有的人都不知道他去了何处,连他的父亲张白圭和身在高位的姑父林浦都不知道,他没有仰仗身为朝廷三品大员的知府大人张白圭,更没有依靠权倾天下的姑父林浦的权力,靠着自己一步一步,一仗一仗地挣来了如今名扬天下的骠骑将军美名。
他声名鹊起,却从不高傲自大,从军五年,仍是那个军营中人人爱戴的少年将军,仍是那个人人趋之若鹜的少年英才。不禁感叹“浮生暂寄梦中梦,世事如闻风里风”,转眼已过去五年。
过去四年里他曾为很多人不理解,不理解他为何放着好好的文官不做,偏要从军去战场上与敌人拼杀,过那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生活,连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的妹妹林子衿,也曾为了他没有替母守孝而责备于他。
那些年,他一直靠着守卫边疆的信念坚持着,一心要驱除鞑虏,护边疆百姓一片安宁,不然,他也坚持不了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