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城内外一片热闹非凡的景象。道路建设与水利工程修缮正如火如荼地开展着,到处是忙碌的身影和嘈杂的声响,整个城市仿佛一个巨大的工地,处处都在焕发出新的生机与活力。
在这繁忙的背后,王珏也在紧锣密鼓地谋划着自己的事业版图,而焦炭的生产无疑是其中极为关键和基础的一环。
为了加快焦炭的生产进度,王珏可是下了狠心,直接将董宁的工钱翻倍,那董宁本就是个实在的手艺人,见东家这般器重自己,又给出如此优厚的报酬,心里别提多感激了,当下便下定决心,定要使出浑身解数,尽可能多地培养出熟练掌握焦炭烧制技术的匠人,竭尽全力去扩大焦炭的生产规模。
要知道,在当时的情况下,有了朱高炽的支持,这煤炭作为焦炭生产的原材料,官府在采购方面那可是一路开绿灯,没了原料供应的后顾之忧,限制焦炭产量的因素,便主要落在了生产规模、工人数量以及市场需求这几个方面上了。
而说起这市场需求,在陈妍的多方奔走与努力之下,北平城里的各大铁匠铺、陶瓷作坊,都对焦炭展现出了极大的热忱。毕竟焦炭相较于传统的木炭等燃料,有着诸多优势,无论是打铁时的温度,还是烧制陶瓷所需的火候,焦炭都能更好地满足需求。
再加上官办工坊那边对焦炭的需求量也颇为可观,所以焦炭的市场前景一片大好。不仅如此,王珏心里还打着另外的算盘,他深知随着自己日后对当下炼铁技术的改良,以及朱棣一旦开启北征漠北的战事,到那时,对于焦炭的需求量必然会呈现出一个更大的增长态势。
董宁肩负着沉甸甸的责任,每日忙得脚不沾地。他既要把自己多年积攒下来的焦炭烧制技术和经验,毫无保留地传授给那些原本只懂得烧制木炭的匠人们,又要亲自主持更多焦炭烧制场地的建造工作。
在烧制过程中,还得时刻盯着焦炭的品质,把控好每一个生产环节,不敢有丝毫懈怠,并且定期向王珏汇报生产情况,提出改进的建议和方案。
虽说这工作着实辛苦,可董宁心里却是乐开了花。想当初,自己不过就是山西一个烧焦炭的小工匠,哪能想到如今会有这般境遇。每个月能拿到四两银子的工钱,这可比那些在官办工坊里颇有名气的匠人们挣得都多了。
而且东家王珏还许下承诺,等以后生意越做越大,还会给他一笔丰厚的分红呢。
再看看家里,东家更是贴心,知道他们这些匠人大多不识字,还专门请了先生来教他们和孩子读书认字。家里开荒种地,东家也派人去帮忙,还传授了北平新推出的种植方法。这日子,从西山出发来北平时,那简直是想都不敢想的,如今可不就是神仙般的日子。所以就算再辛苦,董宁也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这边焦炭的事儿总算是有了着落,王珏便马不停蹄地将心思全部投入到了煤焦油和沥青的开发之中。这煤焦油和沥青可不比焦炭,在当下的大明,压根儿就还没有对煤焦油的开发和利用。按照如今的年份来算,煤焦油和沥青可是在两个多世纪后,才被德国人和英国人发现的东西。
所以,王珏现在一切都只能凭借着自己前世的记忆,一点一点地从头摸索,其难度可想而知。
这一日,王珏把二狗以及两个学生叫到了跟前,面色凝重,一脸严肃地说道:“焦炭生产那边如今有董宁在负责,总算是能让咱们腾出手来了。接下来,咱们就得试着制作煤焦油和沥青了,只是这次可不像之前有董宁那样有经验的帮手了,一切都得靠咱们自己去摸索尝试。”
二狗倒是个乐天派,听了王珏的话,满不在乎地摆摆手道:“珏哥,你说能弄成的事儿,到现在可就没有一件办不成的。大不了咱们就多试几次呗,俗话说得好,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我就不信它一直成不了。”
王珏却轻轻摇了摇头,脸上依旧带着几分忧虑之色,缓缓开口道:“这次可跟以往大不一样。你们还记得我之前教过你们的蒸馏操作吧,这制作煤焦油的原理其实和蒸馏有些类似,但它叫做干馏。这石炭的干馏,是要让石炭在隔绝空气的条件下进行加热分解,通过加热,石炭内部会发生一系列复杂至极的变化,然后才能生成多种不同的产物,而煤焦油就是其中极为重要的一种。
这就是和咱们之前做的事儿不一样的地方,也是最难的地方所在。咱们之前蒸馏酒精或者大蒜素的时候,只要大致把火候控制好,基本上就能得到比较单一的成分了,就算是有那么一点儿误差,也可以通过多次蒸馏来进行提纯。
可是这干馏石炭就不一样了,它对温度的要求那是相当严格,而且需要的温度比咱们以往操作时高得多了。好在咱们现在自己就能生产焦炭,要是没有焦炭作为燃料,那这事儿可就更难办了。若是火候控制的不好,得到的还很有可能并不是我们想要的东西。”
二狗听了,却依旧兴致勃勃,拍着胸脯说道:“珏哥,万事开头难嘛,咱别管它有多难,只要咱们有耐心,一遍遍慢慢地去尝试,我就不信没有成功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