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恩轻叹一声,缓缓道来:“那二人,一个是长史大人的亲侄,另一个则是司马大人的私生子。他们被安排在外县应考,不过是占了个虚名罢了。”
闻听此言,于乐不禁大惊失色,心中暗自嘀咕:原来这府试之中,也藏着如此多的门道!
“想必曾凡,定是满腔热血地向你们描绘了升官发财请走别路,贪生怕死莫入此门吧?”吴恩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讽刺。
“大人,您是如何洞察这一切的?”于乐满脸愕然,心中暗自惊叹天监司的能耐,仿佛话音未落,便已回响着答案的回声。回想起当时场景,在场人众确实不少,这消息传递的速度,着实令人咋舌。
吴恩望着于乐那错愕的模样,不禁朗声大笑,笑声中带着几分世故与沧桑,“孩子啊,自他担任知州以来,无论是府试选拔还是新下属的接见,这套说辞早已是例行公事,那还是什么秘密?在吉州的官场里,这已是人人皆知的笑谈。他劝人向善时言辞恳切,振振有词,殊不知,自己才是吉州藏得最深的贪婪之蛀。”
于乐闻言,眼中的惊讶更甚,“那,为何无人将他绳之以法?”
“时机尚未成熟,追捕之事暂且搁置。待你真正踏入那纷繁复杂的官场,自会领略到那是个大染缸,色彩斑斓却又混沌不清。罢了,暂且放过这个话题,我且问你,十月的院试,你可有意一试?”
于乐迟疑片刻,答道:“我……尚未决定。自觉年幼,见识浅薄,心中所想与所知,加之阅历之匮乏,皆觉不足以应对。因此,我意欲在县衙中再磨砺两年,沉淀自我。”
吴恩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好一个自知之明,难能可贵啊。你对自己的短处有着清醒的认知,此乃我极为欣赏之处。那么,你便安心在白山县,细细体悟吧。”
“遵命,大人。”话音未落,于乐只觉一阵风过,吴恩已随手掷来一封密函。
“拆开瞧瞧。”吴恩的口吻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情绪转换之快,令于乐心中暗自诧异。
于乐缓缓展开信纸,随着阅读的深入,他的脸色逐渐变得苍白,“大人,这……信中所述,绝非事实。”
“哼,若非真的,我又岂会私下交予你?刘明那小子,我已命人搜寻,至于那个替他起草状纸之人,也早已料理妥当。你且安心返回白山县便是。”
“学……学生感激不尽,大人的庇护之恩,学生铭记于心。”
“起来吧,我有重要事情交代于你。”
“是,大人。”
“你此番重返白山,肩负两项重责大任。首要之务,便是要挖掘出齐仲、赵才、魏城这三人深藏的罪恶证据,他们正是十五年前轰动全国的汴城灭门惨案的幕后黑手。这桩疑云密布的旧案,是你师父周正私下向我透露的线索。我回来后,即刻着手调查,种种迹象表明,这三人确实难逃干系。因此,你必须抢在你师父之前,揭开他们罪行的面纱,还要寻回当年被他们巧取豪夺、消失无踪的百万金银。
这是当年案子的卷宗,你需细细研读,铭记于心,随后将其销毁,以免落入他人之手。”
“遵命,大人。”
“第二桩任务,乃是要你悉心搜集白山县乾康十七年,即十五载春秋前,所有降生于世的少年的户籍档案,务必使之齐全无遗漏,随后呈报于我。此事非同小可,需得字字确凿,绝无半分虚假掺杂其中,你可明白其中的分量?”吴恩的面容凝重,仿佛这项使命比之侦破重大案件还要沉重几分。
于乐岂敢有丝毫怠慢,连忙躬身答道:“遵大人之命,学生必当竭尽全力,不负所托。”
“切记,此二事皆需严守秘密,不得向外界透露半点风声,尤其要对你那师父周正多加提防。”
于乐心中虽有疑惑,却不敢贸然发问,只得默默点头应承。
“学生谨记。”
吴恩见于乐一脸严肃的表情,微笑地拍了拍于乐的肩膀说道:“于乐,只要你努力办事,你的未来就一定可期!”
“学生谢过大人,大人的恩情,学生没齿难忘。”
“这是《天监诀》四到五境的秘诀,你收好,至于你前期信中提到的官服和佩刀,暂时不能让你带回,这么做是为了保护你,不让你的身份暴露,你可明白?”
“学生明白。”
“明白就好。还有,我说的两件事,你上报信息时,送去秘站的信封要加上一支鸡羽。”
“是,大人,学生铭记。”
“好了,没什么事回去吧,对了,你之前信中提到的,想让你那四位好友成为天监司的密探,我同意了,不过,他们还不能成为正式成员,要看他们的表现。另外,等你回了白山县会有大大的惊喜。”吴恩的话并没有让于乐开心,因为于乐觉得压力倍增。看来,没有一件差事是好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