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岛阿凯德莱，大圣堂议事厅。

教宗和枢机们围坐在圆桌前，讨论这场不大不小的火灾。

“调查报告发给大家了。”对地事务部部长霍斯特第一个发言。“推测是某户地面人的火盆被碰倒，随即引燃其它杂物。起火时正值新年礼拜，没能及时发现。加之地面人的住房挨得紧、房屋里大量堆积可燃物，火势迅速扩大。”

“损失不算大。”信仰理论部部长列维翻阅着调查报告，如此评论道。

“因为我正好在场。”玛威斯没好气地说。“但愿那些地面人明白，救火不归主教管。”

“所幸，尚未发现人员伤亡——我是说，包括地面人在内，没有伤亡。”霍斯特继续道。“玛威斯主教果断决策，划出隔离带、请求魔法支持，很快便扑灭明火。财物损失方面……”

“救火我不是专家，本不该发言。”玛威斯打断道。“可是霍斯特部长，我希望你们的人懂一点基本礼貌。就算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天上人，他们也不该用神圣的魔法搞恶作剧。”

“我很抱歉，但魔法支持不归我管。”

“玛威斯主教，我替他们向您道歉，请您原谅。”至圣奥义部部长莫奈说。“他们原本在大圣堂参加新年礼拜，突然被要求去地面救火，难免有情绪波动。当然，您的要求是十分正确且恰当的。”

“修复工作进展如何？”教宗纳亚IV发话。

“尚无修复的计划。”霍斯特回答。“按我们的标准，那些地面人的房子都该拆掉重盖。我们无法替他们修复。”

教宗阴着脸，继续翻阅手里的调查报告。

“替他们重新规划一遍不就好了，”莫奈说，“对地事务部不就是干这个的？”

“我们规划过了。”霍斯特有点生气。“我们给地面人划出居住区，规定好房屋间距，又留出几条路。但没多久，那些地面人就把二层高的房子加盖到四层，又把所有预留的空隙都拿来盖房子。总不能全拆掉。”

“在他们这么做之前，你就该阻止。”列维说。

“人手不够。里斯尔河的治理是个大工程，我们还没闲到每月都查违建。”

“你对地面人有偏见。”莫奈指责道。

“至少我一年去四五次地面”，霍斯特拍桌，“你但凡去过地面，就知道他们有多难管。”

“这倒没错。”玛威斯赞同道。

“同意。”利弗茨大教堂的枢机主教古雷狄说。

“利弗茨和埃特里亚人，不该生活在对火灾的恐惧中。”教宗说。

“他们确实没有，宗座。”霍斯特说。“受灾的都是地面人。地面人不拿自己命当回事，出什么情况都不意外。”

“要组建应急小队，处置这类情况。”

没人回应。

因为是教宗提的，所以没有谁反驳——但显然，大多数枢机都没什么兴趣。

“懂魔法的人越来越少了。”玛威斯首先打破沉默。

“还要去地面……再不提高津贴，我们就不得不让地面人领着地面人巡视里斯尔河了。”霍斯特说。

“让地面人自行组建应急小队，可以吗？”莫奈提议。

全场愕然。

“……我本以为再蠢的人都能看出来，没有魔法支持，应急小队什么都不是。”霍斯特打破沉默。

“我的意思是，让地面人学习魔法。”莫奈再次语出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