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两日冯云述家里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关璀觉得毕竟男女有别,她在此处住着也是不便。况且她本就是代替祖父来的,祖父不愿人尽皆知,若是有人问起她的身份,终究不好解释。所以昨日一早在关璀的再三坚持下,冯云述问相熟的邻居家租借了两间空屋子给关璀他们暂住。
住到外边来,关璀倒是觉得更加自在了,这两日也多闭门养伤。
两日后便是冯云述的婚仪亲迎的日子,一早冯云述便出门迎亲去了。
冯云述今年三十有二,其实在他二十岁时已在他母亲和族中安排下娶了妻子。
只是他原先那妻子也是个可怜人,不过三年却已亡故,也未曾留下一子一女。冯云述情重,为妻子守了三年,直到二十七岁上,族里又为他说了如今的妻子,也算是门当户对。
只是偏生二人将将议亲时,冯云述的母亲却过世了,守孝又是三年,这一来一去的竟又拖到如今。
如今这李家娘子也有二十五岁了,蹉跎到如今,冯云述觉得很是对不起继妻,于是婚仪上也是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做到最好,也是不愿委屈了李家娘子。
婚仪时关璀也没有去观礼,她原本等着亲友散去,第二天拜会一下师兄和新嫂嫂,再问问冯云述关于粮价的事情可否联系上他那位别驾旧友的事情,若这事情能妥帖安排了,她便不再久留,打算告辞回程了。
这婚仪热热闹闹了大半夜,会景还甚是有兴趣地扒着邻居家的墙缝儿往那边看了好几眼,然后来关璀跟前絮絮叨叨。
因为关璀早些便说得了怀阙先生吩咐,不好露面,所以冯云述也不强求,当天早早便让人先送了酒菜来。
关璀一边吃一边看着会景时不时过来说几句“可惜没瞧见新娘子”“冯师兄家平素冷冷清清,今日却来了不少人”“有两个人看着颇为眼熟,好像以前在先生跟前见过”等等一些絮叨的闲话。
关璀才不管他的闲话,吃饱喝足,早早便休息了。她这两日大约是因为胳膊上烧伤的缘故,有些低烧,虽已经吃了几剂药下去,但总觉得有些疲累。
第二日一早,冯云述却上门来。
与他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四十余岁的中年男子。
那男子面容普通,看起来有些严肃,乍然看到开门的关璀有些诧异,许是没想到是这么年轻的小娘子。
“这便是我与周兄说到的同门师妹,与你说的那件事,也是她发觉异常,一路查探过来的。”
冯云述引周从敦进来,又朝关璀介绍道:“这位便是我的旧友,永州的别驾从事史周从敦。”
冯云述并未介绍太多,但观他神色态度,关璀便猜出这位周别驾想必是他十分亲近的朋友。
“周先生。”关璀见了一礼,请人上座。
待得安坐了,周从敦又打量了关璀两眼,关璀不以为意,直入主题道:“想必冯师兄已经与周先生说过事情始末,不知还有什么需要我补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