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荃从金庭楼出来,走了好几条街,晚饭时节都过去许久,终于是到了宋宅所处的街坊。
然而他还没走进去,就听见有人嚷:“宋相公,等等我。”
转头一看,果然是江齐。她看来是一路慌慌忙忙追过来,终于在此地赶上了自己。
宋荃定睛一看,只见他的这位副官换了一身新衣裳,从头到尾都变了一个样子。脚上套的也不再是那军靴,而是换成了一双布鞋,新袜子是浅绿绸绣白鸟纹的罗袜……好吧宋荃最关注的果然还是这个。
唉,可惜了。虽然长靴和小型鞋类各有各的好处,但是宋荃还是更青睐靴子。且不说保暖性这样的基础优势,靴子有一点就是别的鞋类很难做到的——它能更好的修饰女性的腿部线条。
再说了,靴子的容量也更大。万一自己有一天心血来潮想试试射鞋,一双搭配食用的小皮靴冲击力无疑是更显著的。
不对自己这都是想到哪里去了?!
宋荃猛地警觉,他最近是不是越来越禽兽了,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有可能是和那江齐一战后,他穿越自此后长久以来的压抑终于得到了解放。现在更是潜意识中就将江齐视作了自己的姑娘,才会在一看到她的时候就开始浮想联翩。
老实说,对于这段关系他真的不好把握。宋荃是个对感情一知半解的蠢人,江齐也好不到哪里去。
就算她声称二人在一起了,自己也确实该对她负责。但是毕竟过程还是太草率了,没有这样那样的仪式感他很难界定二者的实际亲密度,倒不如说还没有朝廷册封的上下级官职来的清楚。
唉,都说热恋中的男女没有脑子,但宋荃觉得自己这脑袋不是还灵光的很嘛。
满头碧泉的少女一路小跑过来,一把挽住他的胳膊,然后两人的臂弯打了个结,并排走在一起。
“这位相公,你是要跑到哪里去呀?把我一个人就晾在行院里不管了,你说说这像话吗?!”
江齐故作怒态,先是数落了他一顿后,又诙谐的补上一句,“搞得那儿的老板娘还以为本姑娘是来卖的……只可惜天底下只有你一个有资格的买家咯。”
宋荃当然知道他这样处理不妥,于是诚恳的给江齐道了歉:“实在是对不起,江相公,我做的事确实是有失考虑,但是…”
叫江齐相公是宋荃的本意,主要是他觉得也不能自己总是占少女的便宜。
“好啦你别说啦!”少女懒得听男人解释这些东西,她就把脑袋蹭在宋荃的胳膊上,头发应该是刚刚洗完澡,还没被晚风彻底吹干,湿漉漉的,也一起在宋荃的身上滑来滑去,“舒服吗,宋大相公?司首,厮守,嘻嘻……”
好吧,宋荃了然。看江齐这表现,她明显是真的对自己很有意思。
那他也得多多努力才行。
月亮都高高挂上去好久,这一对男女才终于回到家门前,江齐稍稍摆正了些姿态,不再像刚才那么亲昵,至少此刻,是个正经姑娘家家。
“宋相公。”令宋荃惊喜的是,他挂念的那位阿姊,也已安然无恙的醒来。
宋清就安静的立在门口,等着他们归来。她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窘迫,又穿上了那件初见她时的青色长裙,脚下踩着凉鞋,向他打招呼。
“唉,也不知道宋清姐在床褥上醒来的那一刻,发现自己全身上下只剩一条抹肚的时候,是什么想法。”宋荃在心里想到,“反正,都怪我身边这个人,与我可千万无关啊。”
“咦,宋相公,敢问您身边这位姑娘是?”
好吧,说曹操曹操就到。
“这位……”却不曾料到他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江齐狠掐了一下手臂,同时,少女抢过话头:“初次见面,宋清姐姐。”
宋荃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有一说一,他感觉江齐这姑娘性格不是很好的样子,待会两个女人在一起,不会吵起来吧。
“我是朝廷刚册封的缉魔司副司首江齐,也是宋相公的副官,来此,也是助司首缉捕魔君的。”
江齐的语调却很是谦恭,大大出乎了宋荃的预料。说实话,他大概还没见过江齐这么尊重自己的时候。
“啊,小女见过江司首。”宋清恍然大悟,可同时,她突然又面露难色起来,仿佛想到了什么麻烦的事。
“可是,家中先前接到朝廷通知,说是只用接待宋司首一人,此刻宅中,竟暂无给江司首的房间居住……”
“不需要不需要。”听到这个,江齐高兴坏了,连连摆手。
她终于崭露本性,张口便是:“我和他睡同一张床的,宋清姐无须劳心。再不济,让宋荃滚出去睡也行。凭什么他一个男的住在女人堆里,我怕宋清姐有朝一日,也会遭他的毒手。”
话里话外就是,我们两个是那种关系,你懂吧,就那种关系。
宋清初听怔住,随即立马会了她的意,听到这话,她脸都一红,有些羞愧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