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李忠,不共戴天”。
见字徐豪惊得捂着嘴巴:“这上边所刻的李忠,难不成就是李镇守”?
方玄治也很震惊,他点头道:“八成便是了”。
“你们来看...”
贾从明俯下身,看着那字迹说道:
“这字好生奇怪,每一笔画都有上下同行的两道痕迹,倒像是手拿两把钉子所刻”。
方玄治闻言也蹲下凑近了看,确如所言,这些字的痕迹中,还都有微微的血迹。
看着两人盯着字迹,徐豪也弯下腰来问道:
“这不共戴天又是什么意思”?
方玄治和贾从明都摇了摇头,夫子没有教过这个词语。
三人沉思之际,这时屋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吓得三人汗毛直立,噤声蹑步相扶着,躲入了房间里去。
侧耳听了一阵,未见门头还有声响,看来只是有人结伴路过,虚惊一场。
但经这么一惊,三人也是决意马上撤离。
三人将香火台归位,又依次从右房窗户翻出。
在小巷子里探头观察了一下,确认没人经过后,三人走了出来。
重新回到街巷中,好像连空气都变得清新起来。
三人走在路上,觉得这一趟探险实是有趣得很。
“只是那“不共戴天”究竟是何意呢”?
方玄治喃喃道,另外两人也是好奇得很。
弄清楚这里边的意思,可能就知道当年王值与李镇守之间发生了什么。
今日虽然休学,但夫子大抵是在学塾里的,三人组一合计,决定动身前往学塾请教夫子。
不一会儿,三人就到了学塾门前,方玄治拿起门环轻轻敲了敲。
等了几息,听有木栓拉动的声音,竟是夫子亲自来开的门。
见是三人组,傅夫子倒也不惊讶,转身走入内堂,还让三人把门给带上。
走进内堂,三人笑着拱手向夫子礼。
傅夫子坐在椅子上,捧起茶杯抿了一口:“平日上学你三人都多次迟到,怎么今日休学,倒来这里了”?
方玄治嘿嘿笑道:
“学生们这不是有一个词语不明白意思,特来求教于夫子嘛”。
“噢?这倒是新奇”。
傅夫子闻言放下茶杯,平日里倒不见他们如此好学,休学日反倒来讨教了,他接着饶有兴趣道:“却是何词?说来听听”。
“夫子,这词就叫,不共戴天”。
傅夫子疑道:“你三人是从何处识得这词”?
三人一时哑然,只想着来请教,还没编撰好搪塞夫子的理由。
可也不敢把这几日的胆大妄为抖落出来。
“罢罢罢,说与你三人便是...”
傅夫子见三人噤声,也不再追问,开口道:“此词简便精巧,就是字面的意思”。
“字面意思?”
三人不解。
傅夫子站起身走至堂前,伸手指向天空说道:“若把这片天比作一顶帽子,不就是你我共同戴之在头上?
这不共戴天一词,意指的便是深仇大恨,必得一生一死,不可同戴此天”。
“原是如此”。
方玄治想起那字迹里的血迹,脑海中对那是怎么书写出来的,已有所猜想。
“不与你同戴此天...”
王值李忠二人的仇恨,竟是如此之深?
三人心中赞叹文字的奇妙,竟然连仇恨都能喻得如此具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