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前,龙阳城酿造的酒很出名,尤其是老酒街出产的陈酿“一线喉”,更是闻名遐迩,享誉整个古罗帝国。
在这个被世人以讹传讹喻为“蛰龙之地”的地方,其实给人的观感并没有那么好,而这“蛰龙之地”一说更多是嘲讽的意味,潜而不发,如龙在渊,说到底不还是难以兑现的子虚乌有?
对于这些明捧暗讽的话语,龙阳城的居民皆是不为所动,在他们眼中,生活的安乐富足要比那些纸上谈兵的或讽或夸要来的实在很多,现在来看,当时的民风还算是很淳朴。
在古罗帝国如同千里长卷的版图上,龙阳城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墨点一般的存在,龙阳城在这块版图上的尴尬位置就像古罗帝国碗中的鸡肋,食之索然无味,甚至还有些硌牙,弃之又多少有些可惜,毕竟自己碗里的东西抛给别人心里多半有些不好受。
这个舅舅不疼姥姥不爱的“墨点”龙阳城也就因此没落了下来,龙阳城的没落也不是没有原因的,龙阳城位于古罗帝国的最东域,可以说是一个边陲小境,东面面临一片广袤无边的海域,向西则是次递繁华的其他洲镇,南北则是一些如同龙阳城一样没落的小境小镇,处在这样一个在版图上不仔细瞅都瞅不到的位置没有理由不没落下去。
按理说这个临近海域的龙阳城本不适合酿造酒水,海水腥咸苦涩,本不离源,用脚趾头想一想也知道龙阳城内的地下水应该也是腥咸苦涩,这种地下水是酿不出甘冽清醇的美酒的,但事出无因的是龙阳城内的地下水却并非常人想象的那样腥咸苦涩,反而却是清冽干爽,饮之如饴。这种一反常态的事多少辈人也没能究出个所以然来。
可是在十几年前,这个没有道理出现在龙阳城这种地方的地下水源又没有道理的消失不见了,都说人有旦夕祸福,让人没有想到的是这个本就没有多少能拿出手东西的龙阳城也如白云苍狗变换莫测的时局一般遭了秧。
而龙阳城盛产的“一线喉”也是随着这股毫无端倪就消失不见的地下水源一同成为了前尘往事,整个城镇酿酒的魁首老酒街也随着颓败了下来。
老酒街的繁华不胜往昔,今日的老酒街看起来更加的沧桑斑驳,以往人声鼎沸的老酒街现在却是有一股死气沉沉的味道,冰冷阴寒的气息更是如一面令人窒息的潮水一般从一座破败的老酒馆中向外散发出来。
在老酒街的一座破落的酒馆前,站着一位与老酒街景象极为不符的水清色长袍少年,少年身边,一位须发皆花白的老者,暮气沉沉的,跟老酒街有种不谋而合的惨淡光景。
水清色长袍少年站在老酒馆前,没有抬脚要进去的意思,只是下意识的紧了紧贴和身子的水清色长袍。
从酒馆内不停向外喷涌出的生冷寒气并不能给这个少年带来多少不适,但他却还是下意识的紧了紧衣袍,这种落在别人眼中小题大做的事看在旁边那位须发皆白的老者眼中却满是欣慰,做大事者,谨小慎微,这样的峰主才能带领裂天峰从势力林立的宗派中脱颖而出。
“素有一酒便可使人落黄泉之称的黄老前辈还要为难一个无名小子不成?”水清色长袍少年笑了笑,轻快的道。
酒馆内传来一声冷哼,不悦的道“无名小子?整个裂天域可是无人不知晓你的大名啊!”
水清色长袍少年莞尔一笑,道“那些小打小闹可入不了黄老前辈的法眼。怎么说也比不上黄老前辈以前的那些荒唐事啊。”
“知道入不了老夫的法眼还不赶紧滚?”酒馆内传来了一声夹着些许怒意的声音迅猛的传了出来,声音如骤风如密雨,扑面掠向水清色长袍少年。
水清色长袍少年感受到那一股如掣风雷的气势,脸上并没有多少惊慌浮现,仅仅只是轻轻挑了挑那双比女子还要清秀的卧蚕眉。声音中夹杂的极具压迫气势便被他轻描淡写的化解去。
破去了从酒馆中传出的那道盛气凌人的气势后,少年也不管酒馆中是否余怒未消,直接抬脚走进了酒馆。
“你这营生之道可不咋的啊,哪有赶客人出门的道理?”水清色长袍少年来到酒馆中,找了个位置坐下来,慢悠悠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