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边游弋的金骑兵引弓阻击,奈何骑兵数量少,压制不住十余艘船上神臂弩的火力,纷纷退走。
厢兵登岸,分左中右三队成品形向金主帅驻在地冲去。
“大王,对岸的宋军渡河了。”斥候急报达不也。
达不也脸上露出了笑容,沈放终于肯出动了。
“传令习泥烈,命他的骑兵沿河奔袭,断了宋军后路。”
“铁骑列队,不留活口!”
金将胡剌进言道:“大王,若乏驴岭那支头领是沈放,那氓山上潜伏的那支宋军呢?”
达不也扬眉:“沈放设疑兵计,那我就来个将计就计,不管哪支宋军才是沈放亲自领兵,今日都让他现形,一个都跑不掉!”
“大王三思,氓山上宋军交给耿守忠的骑兵不可靠,若不能消灭宋营和渡河宋军,我军将三面受敌。”
“所以本王要亲自出战,集中兵力歼灭渡河宋军,另外两支便是囊中之物。”
“大王,胡剌还是觉得沈放没那么简单。勇如斛虎沙亦被他挂在了旗杆上羞辱,他这是陷阱。”
达不也浓眉如剑,拉下脸色道:“胡剌,你别忘了,太祖皇帝三千铁骑立国,哪一场战斗轻松过?”
“沈放确是诡计多端,他知道我军粮已断,想耗尽我军体力。若不捕捉战机破他的伎俩,我们迟早要被困死于此。”
“勿得多言。胡剌,拿出你大金国勇士的气魄,上阵杀敌吧!”
达不也不再啰嗦,翻身上马,亲率本部骑兵出击。
孔道沿路是一片丘陵,高矮不一的山丘被百姓开垦成旱地,没有一棵树木。
沈放领兵奔至一座稍高的丘陵顶端,打量一番,命旗兵打旗止住了其他两支军队。
没多一会儿,远处孔道上泥尘滚滚,呼喝声,马蹄声大作。
“竖起大旗,震天雷手准备!”
沈放给土炸弹取了个现成的名字。
北宋开宝八年,宋军灭南唐首用霹雳炮,声震如雷。
靖康元年,李纲守卫汴京,“夜发霹雳炮以击贼,军皆惊呼。”
金天兴元年,金汴京守将赤盏合喜才用霹雳炮的仿制品震天雷首次对付蒙古人,敌骑铁甲皆透。
沈放有些难于理解,既然火器威力如此巨大,为何宋金两朝不大力发展?
金铁甲骑兵裹着漫天泥尘,分为三拨疾冲向丘陵。
在丘陵背后,每隔一丈两人一组的厢兵点燃引线,其中一人拎起布袋装着的震天雷,像仍铁饼一般旋身甩出。
砰!砰!砰!
剧烈的爆炸声顿时如大年夜的鞭炮点燃。
整个丘陵面向金骑兵一面,空中、地下同时炸响,刺鼻的白色硝烟将金骑兵笼罩。
厢兵们身在丘陵反斜面,看不到爆炸震撼的画面。
呐喊声、哀嚎声、马鸣声,声声混杂。
沈放伏在土丘上,侧耳倾听。
砰砰声仍在炸响,人呼马鸣声淡去。
沈放立身,下令士卒停止火器攻击,拿起神臂弩戒备。
震天雷这种宝贝疙瘩丢一个少一个,丢完了金骑兵会要了大家伙的命。
硝烟渐渐散去。
山坡下一片狼藉,仍未断气的骑兵、战马不断挣扎,哀嚎。
大批的金骑兵被爆炸逼退,远远勒马观看,座下战马惊魂未定,嘶鸣不已。
范二问:“接下来该怎么打?金人好像死得不多。”
此时,身后传来咚咚蹄声,又一拨金骑兵从河岸方向围了上来。
“范二,你的臂力强,给金人听个响。”
沈放算悟出了个道理,战马没经历过爆炸声,比马背上的金骑兵更畏惧震天雷。
能把战马镇住,金骑兵暂时也没辙。
范二听命,接连扔出几颗震天雷。
范二臂力惊人,旋身将震天雷甩出了二十余丈远。
因引线太短,震天雷悉数在空空炸响,飞溅的弹壳碎片在空中四射,竟然将追击的金骑兵射杀数名。
金骑兵大骇,勒转战马如潮退去。
沈放再次唤来许茂功、赵大虎等三将。
“金人不可能一直被震天雷震慑,如今周围都是金骑兵,咱们要三队合为一队,趁金人疑惑的空档突进军营,与李将军汇合。”
范二仍未从兴奋中缓和下来,哈哈大笑道:“干嘛不追着金狗炸,直娘贼,这震天雷太厉害了!”
沈放皱眉:“你看看手里还有几颗?”
范二这才醒悟过来,懊恼不已:“我这里还剩八颗了。”
赵大虎:“我那儿还剩十五颗。”
许茂功:“我这队还有十二颗。”
沈放笑道:“可是金人不知道你们还剩多少颗,这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