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他不需要掌握所有人。

任何集团的领袖都不会紧握住所有人，而是只指挥关键核心人物，其他的小卒子则交给心腹手下命令，这是由精力与价值决定的。

第四，有时候不知道首领是谁也有好处。

大明朝言官政治登峰造极，“阻塞言路”从太祖起便是大罪，而只要有大批御史弹劾，即便是宰辅阁臣也要立刻摘冠谢罪、闭门不出以示公心，然后交由圣上裁度。

于是在大明的政治实操中，无论是一封奏疏开路，还是大批奏疏群攻，都是必不可少的手段，那么上书的人就十分关键。

将来他或许需要人弹劾自己来暂时避开政治漩涡，或许需要人弹劾政敌来煽风点火，无论怎样，不让别人看出这是自己幕后指使，都要比赤裸裸地暴露出来要好。

比如弹劾某首辅，让刘顺去串联御史，一些年轻的正义御史会以为自己在“铲除奸相”“清理君侧”，而不是被某道士派出来当炮灰。

再比如当他要“欲扬先抑”之时，就要让人弹劾自己，别人只会认为这是正义发言，而不会知道这是在唱双簧——那个上书的人也不会知道。

至于第五，也算是乘势而为了。

刘顺前番跟自己唱双簧的时候，一抛就是五十两银子出来，瞬间吸引很多家境贫寒的士子，毕竟读书也是要花钱的嘛！

这时刘顺再表现出仗义好客的一面，与他们结交简直顺理成章。

综合来讲，让刘顺去联络更多同盟，而不是自己亲力亲为，是好处多多的。

杨道陵想了一小会儿，便哼着小曲出来了，不用着急，这才刚刚开始，人脉也算有个雏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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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推移，终于来到了嘉靖元年的最后一天——十二月三十日，也就是除夕夜。

今天风和日丽，一看就知道是个好天气，丝毫不会像月黑风高的天气那样给人以“杀人夜”的阴冷感，而是让人心情愉悦呼吸舒畅。

“好高的太阳，好兆头！这一抹阳光就是一分香火，咱们也不坐轿子，走着去找老神仙，报喜去！”杨道陵突然对小灵说道。

邵北北无语地看着师弟发癫，本来也没有轿子给你坐，哪来的“不坐轿子”？还说什么“报喜”，这天气虽然不错，也没好到这种程度吧？

随后不客气地对杨道陵说：“快点走吧，马上就要开始了。”

杨道陵对世俗之人的漠视与冷淡丝毫不以为意，毕竟古圣人有言：“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小杨把手伸到哪里，哪里的典籍就开始哭泣）

于是一手拉着小灵，一手去拉小师姐，准备去观看放鞭炮的场景。

邵北北对于自己的手被拉着不习惯，就反过来把师弟的手给包住，这样舒服多了。

杨道陵不在意形式，只在意结果，谁拉不是拉，他都能接受！

三人结伴来到广场，已经有一些道众了，又等了一会儿，邵老道和邵启南推着一小车大红鞭炮过来了。

“原来那天马车里那么多的鞭炮是这个时候用。”杨道陵咋舌道。

“每次快到年关，师公就会从府城里买一大批鞭炮，就是在除夕这天上午用的。”邵北北解释道。

“那下午跟晚上呢？”小灵好奇地问。

邵北北对小灵一直很和气，这时候摸摸她的头回答道：“从下午开始一直到明天中午，我们都要到道宫去过节。”

这是统一仪式，减少开销了。杨道陵在鞭炮的噼里啪啦声中想，还贴心地捂住了小灵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