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整座武馆之中,除却临时开出供阿饶休息的小小厢房外,全都已经闭了烛火,陷入了黑暗之中。
“阿饶,下周你就要上镇吗?”
宇天明最后吹灭了烛火,站到了厢房门口。
而静静躺在床上的少女,此时也偏着一边头,眼眸闪烁着回答说:
“我都好得差不多了,当然要自己生活了。虽然我和父亲的家回不去了,但那间药铺也是父亲留给我的东西,我一定要守护好它。”
“……我会陪你的。”
宇天明话语刚落,阿饶的目光就闪起了光来。但很快这阵光又黯淡了下去——
“我答应你的,要帮你收拾一下。”
“……谢谢,但我一个人就足够收拾啦。”
阿饶最后冲宇天明一笑,就见着那扇门扉直直地关闭上了。
于是在一声落寞的长叹后,整个武馆,又再度浸没于了寂静之中。
…………
宇天明漫步回了自己的厢房,却听到了一阵非常微小的声音,像是两个人的交谈。他立刻循声摸索而去,终于在接近院子的墙角,听清了二个人的发言。
其中一个是他熟悉的,正是黄昆仑的声音;而另一个声音,好像是由中年男人发出的,却又绝对的陌生。
于是宇天明就想抬头察看,却差点被一束手电灯光照到。
因此,他只能继续选择俯低身子,聆听这二人的密谈。
“少爷啊少爷,不是我不卖给你啊;就是这玩意,那在上家都是一等一的买卖,我还真掏不出来啊!”
“少特么废话。你就告诉我老爹,是我要用,他手头能没有?”
“哎呦!这玩意哪怕是黄先生,也真不见得有吧?”
“……那次品呢?有没有?”
“啧,少爷,你说我一个干巴掌买卖的,咋滴营生这些……”
“五个子。大的。”
“好嘞!”
黑暗中传来卖方男人的干脆答复。
紧接着就好像有一声打开匣子的“咔哒”响,随即黄昆仑用疑惑的语气问道:
“就这么个玩意?”
“必须是呀!我可以拿身家性命做保。那么你看,少爷……”
“这是单子。找我父亲要去吧。”
“得!”
宇天明确信听见二人离开之后,便静静地挪了挪地方。
而一直等到又过去了半晌时间后,他才终于看见了黄昆仑悄咪咪地翻过院墙,溜进了他自己的房间里。
见状,宇天明不禁联想起一些不好的可能。可等他偷偷摸到黄昆仑的房门口时,也只能听着无比清晰的安宁,和一股怪异的……烟味。
宇天明缀思起来,却忽然听见了黄昆仑疾步走出来的声音,于是连忙窜到了一个阴暗处。
“啧,都忘了叫那走头子保密。不过有'三色'做靠山,也查不到他头上。”
黄昆仑打开屋门,举头望向皓皓明月,自顾自地叹息起来。
殊不知此时的某处黑暗角落里,正有隔墙之耳在窥听着他的一举一动。
…………
经过了那一夜的观察后,尽管宇天明更盯紧了黄昆仑,却还是无法发觉他有什么行为异常的地方。
于是宇天明就在武馆里接着精进了八卦掌的练习,并且从中熟练了陈四这派门路的技法。
陈四在经过了宇天明最近几天的惊人表现之后,也已经和这个青年达成了一种心照不宣的共识。
在这种共识下,这个男人果断选择跳过了八卦掌的起步,转而从内门精通上教导起宇天明来。
更犹未关键的是,陈四在指导宇天明的时候,还会传授一些深于武道的短识;而且这些短识还往往都是后来失了经传,能让后者眼中一亮的东西。
“身备九弓者,垂肩坠肘,擅使长兵;眼耳巧劲者,八法灵通,擅使奇门;尾闾中正者,气沉丹田,擅使短兵;拔背含胸者,机势挈重,擅用软鞭;尤扣内核者,臂通直展,擅作弓射。”
于是就在陈四又一套身体力行的指导之后,沉浸其中一个晌午的宇天明竟然得到了一个令他怎么也想不到的东西。
【信使大人的身体精度已经达到了众者的境界水平。现在距离您正式踏入众者境界还差低于最小检测标准的部分熵力。】
做到了!
宇天明的表情顿时凝于惊讶之中。
饶是以他的定力,如今也不由得从眼中射出惊喜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