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队长……”郭有才欲言又止,却伸出双手,低声说:“我……我杀人了……来自首。”
陈夏:“……”
“老郭……你说啥?”唐岳正赶过来,听的十分清楚,顿时惊骇不已,难以置信!
“老郭大叔,你开玩笑呢吧?”冯玉白随后讶异的问郭有才。
“这种事能乱开玩笑吗?”罗伟清反驳一句,他还是很敏感的,看出郭有才不似撒谎,因为郭有才那双鞋已然磨破了,鞋底全是泥土,郭有才本人亦是无精打采,满脸疲惫,嘴唇都有些干裂了,显然是走了很远的路,累坏了!可能郭有才真的杀了人,于是从下洼子村一路走到城里自首!
“老郭,你别吓我!”陈夏勉强镇定心神,却不太相信郭有才敢杀人?他为什么杀人?他是多么老实厚道,他杀那人又是谁?陈夏心里很乱,太多疑问瞬间涌了上来。
“没吓你们,我……杀了马山岭!”郭有才如实述说,不似在撒谎。再说,他没必要大老远的走着来刑警队撒谎寻开心,那不是找抽吗!
“马山岭!”陈夏等人异口同声,再次震惊了。
“尸体呢?在哪儿杀的?”唐岳焦急的追问。
“我……我家,尸体就在我家院子里。”
“什么时候杀的?”唐岳又问一句,心也跟着乱了。
“昨天晚上六点多……不信……你们可以去看。”说着,郭有才用力闭上眼睛,流下两行浑浊的泪水。
陈夏忙对唐岳说:“你现在带小罗,小白和法医老刘去现场看看。”
唐岳气的不知道该说郭有才什么好了,“走走走……赶紧出警!”
随即,刑警队刚闲下来半小时,又被折腾一趟,目的地还是下洼子村,而这次带队的是唐岳。
“老郭,进来说,暂时先不铐你。”陈夏犹豫再三,还是没忍心给郭有才戴上手铐。
回到办案区,陈夏搬来把椅子,让郭有才坐着,又给他倒了杯水,她自己坐在了郭有才斜对面,“说吧,为什么杀马山岭?”
郭有才走了几个小时的路,又渴又累,先喝了大半杯水,嘴里不那么渴了,才缓缓放下水杯,老脸上强挤出一丝苦笑,对陈夏说:“不为什么,马山岭这些天一直看我不顺眼,昨晚他喝了点酒,借着酒劲儿去了我家,没说几句……我们俩就打了起来……”
“他干嘛找你麻烦?你们俩以前有过节?”陈夏匪夷所思,不太相信郭有才这番话。可她根本不知道马山岭恨郭有才,这俩人早些年确实有点恩怨,后来被马全压下来了。
“以前有点儿矛盾,加上这次的新仇旧恨……他昨晚进了俺家大门就骂骂咧咧的,我问他要干啥?他说你和刑警队走的近,去跟他们说,把马维放了…。我说我算老几,我去让他们放,他们就能放?”郭有才如实交代案发经过,起因就是马山岭故意上门滋事,借着酒劲儿想揍郭有才一顿。俩老头先是发生口角,后是肢体冲突,马山岭先动的手,一脚踹倒郭有才,扑上去抡拳头就打。郭有才用左胳膊抵挡几下,慌乱中,右手摸到半块砖头,用力拍在了马山岭额角,拍的马山岭头破血流,应声倒地。郭有才气急了,爬起来一看手里的砖头碎了,回身又操起一把方锹追打马山岭。
马山岭虽然额头破了,却并无大碍,仅是受了点皮外伤,再一看郭有才举起一把方锹冲过来,吓的醒酒了,转身满院子躲猫猫,可郭有才腿脚利索,几步追上去照着马山岭后脑勺就是一锹,当场就把马山岭拍死了!
当时,郭有才也是气昏了头,就想拍马山岭一锹解解恨,可能用力过猛了,才把马山岭拍死当场。
锹是铁打的农具,分三种,方锹、尖锹,簸箕锹。其中,簸箕锹的锹头最大,形似簸箕,所以叫簸箕锹。方锹,顾名思义,锹头四方形,比簸箕锹轻点,比尖锹重,抡起来很给力,拍人脑袋真容易拍死。尖锹是最小最轻的,锹头有半圆尖,用来劈砍很实用,只因锹头的尖有些锋利,堪比大型凶器。
陈夏听完忍不住质问郭有才:“老郭,你是不是疯了?他都满院子逃了,你为什么还要追着打?”
“唉……我一时冲动了,陈队长……把我铐起来吧,我认倒霉!”郭有才一脸懊悔之色,又一次伸出了满是老茧的双手。
陈夏职责所在,犹豫了十几秒,终于掏出手铐,暂时拘押郭有才,等案子查清楚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