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维来找刘美丽,想说服刘美丽支持他当治保主任。可是马维话音刚落,刘美丽就在小卖部里焦急的找东西,先是扫地笤帚,拿起来觉得太没分量,随手扔了。然后是苍蝇拍,更不行,打苍蝇的,打不了人,又扔了。最后拿起个炉钩子,这玩意儿使着顺手,铁造的,有钩,能刨人,能打人!
“嫂子你这是干啥?”马维越看越心慌,直到刘美丽操起炉钩子,他吓的转身就跑。
“王八犊子,我刨死你……”刘美丽气疯了似的,追出小卖部用炉钩子往马维后脊背和后脖颈子招呼,要不是那炉钩子很细,钩是钝的,马维真就被刨伤了。
“快拦住她,别闹出人命!”陈夏急声知会冯玉白,二人迅速追出去把刘美丽拦住,陈夏抢走了炉钩子,冲马维怒道:“赶紧走,别让我看见你!”
马维后背挨了几下,虽然没受伤,却疼的够呛,“嫂子……你至于吗?咱是一家人……”
“滚……王八犊子,给我滚!”刘美丽呜呜大哭,再次情绪失控。
“我滚……我滚还不行吗?我改天还来,咱们走着瞧。”马维不甘心的撒腿跑了,他没料到刘美丽气性这么大,敢拿炉钩子刨他。
事实上,马维就不该来找刘美丽说这事儿,刘美丽一个普通妇女,又不是乡里的干部,她管得着这些吗?她顶多算是村干部家属,说了又不算,若是马全还活着,兴许说话有人听,但马全已经死了,她哪有那么大威信让村民都听她的,拥护马维当治保主任!
话又说回来,就算刘美丽能帮忙,肯帮忙,刘美丽也不会帮,因为马维太没良心,太忘恩负义。想当治保主任,怎么也得等马全的案子破了再说,他倒好,马全头七没过,他就厚颜无耻的想上位了,刘美丽焉有不生气发火的道理,拿炉钩子刨他都是轻的,小卖部里要是能找到镰刀,斧子,刘美丽都敢砍死马维。
“你消消气儿吧,就不怕把他刨死。”陈夏推搡着刘美丽回了小卖部,顺手拿起炉钩子看几眼,这玩意儿能给人造成轻伤,绝对打不死人。
“刨死了,我偿命!王八犊子,太欺负人了,他哥头七都没过,他就想往上爬,他什么东西?”刘美丽哭的那叫一个可怜,老马家这些长辈和后辈的所作所为越来越过分,间接伤透了她的心。
“他以前是怎样一个人?”陈夏深感马维不能排除嫌疑,他是老马家的人,马全极有可能是被自家人害死的,当然了,外姓人同样有嫌疑,却不见得有那么大胆子。
“念过高中,没考上大学,后来整天在家喝酒,马全看他有点文化,就让他当了会计。别看他文质彬彬的,他比俺家马全还坏。”
“这话怎么说?”
“马全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他呢,拿了好处啥都不管,而且还是两头拿,然后问马全怎么办?”刘美丽详细解释了的两头拿钱的意思,原来,在马维负责处理村民纠纷时,暗地里跟两家人同时索要好处,之后就啥都不管,直接找马全,问马全怎么办?
马全一开始不知道这些事儿,就给马维出主意,告诉马维如何解决,解决完了,有好处,他俩平分,没好处就拉倒。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马维背地里索要好处,私饱中囊,时间久了肯定有人看着眼气,就都告诉马全了。
马全把马维叫来骂了个狗血淋头,却没有就此疏远他,而是让他把私吞的钱吐出来,以后再干这种事儿,就打断他一条腿。
陈夏听完心想,马维这人够贪的,典型的斯文败类!
冯玉白小声对陈夏说:“师父,你说这个马维有没有嫌疑?”
陈夏默不作声,因为现在下结论太早了,嫌疑肯定有,说不定他早就对马全怀恨在心。
“别说了。”陈夏很淡定,想着怎么查马维?是传唤他到刑警队问话,还是在村里明察暗访?直接传唤容易打草惊蛇,可如果是他害死了马全,他也容易自乱阵脚。至于明察暗访需要时间,主要查的就是马全死那天,马维的活动范围。
“刘美丽,你觉得你们村谁最有嫌疑杀马全?”陈夏懒得拐弯抹角了,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先前刘美丽认定是老怪杀了马全,然而事实并非如此。那就让刘美丽再怀疑一次,给刑警队指引一个侦破方向,错了也无所谓,总比毫无头绪好。
“不知道……我真不知道……”刘美丽不哭了,眼圈红红的,说的也是实话,因为马全干的坏事太多,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天知道有多少人想他死?
陈夏迟疑着问刘美丽,“马维有没有嫌疑?假设,他早就想当治保主任,于是……暗害了马全?”
“你们要是怀疑他就去查。我现在被老马家所有人仇视,我再怀疑马维是凶手,今后我真没法在村里呆了。”说完,刘美丽又回到柜台里坐着,心里更堵得慌了。前几天,老马家的大部分长辈,在马山岭的带领下前来兴师问罪,好悬没把小卖部砸了!无非是责怪刘美丽什么都跟警察说,泄露秘密等等!早年,老马家好多长辈也强奸过郝树兰,这都马全带的头。马全陷害大瓜娃,亦是维护老马家所有人。这些长辈们深知马全的用心,都挺感激他。谁知道,马全刚死,刘美丽就叛变投敌了,多可恨!他们咽不下这口气,但幸好警察抓住了老怪,没追究此事,让他们侥幸逃过一劫。
“刘美丽,马维和马全最近走的近不近?有没有再闹什么矛盾?”陈夏又问道。
“好像没有,马维对马全又敬又怕,挨骂一次以后,再不敢私吞好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