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清淡然一笑:“无妨,稍作休整,明天继续。”
唐岳再次挺身而出,“顾局,这次务必让我陪审,我也得跟萧老师学几招,不然我……心里难受,寝食难安,大便干燥……”唐岳这嘴皮子,真是没边了。
顾长清笑骂:“你那是便秘,吃点泻药就通顺了。好了,先歇歇,明日再审。”顾长清疲惫不堪,唐岳与陈夏连夜审讯老怪,而他则彻夜守候在办公室,等候消息,未曾片刻合眼。局长的职责沉重,案子不破,他内心压力巨大,所求非名利,只为还给受害者一个公正。
次日,萧明东再度现身,陈夏与唐岳并肩陪审。老怪戴着镣铐,显得焦躁不安:“你们有完没完?我已说过,我没杀人……”然而,尽管罪行已明,他仍顽固地拒绝认罪。
“老怪,你放心,阴间饭《》你是吃定了!你再嘴犟也没用,昨天你都交代完杀人事实了。”这话是唐岳说的,唐岳心里解恨,就是没能亲自审讯出老怪的犯罪事实太不甘心了。所以,今天闹着非要进来陪审,跟萧明东学学怎么审案。
“老怪,我问你。马全是不是你杀的?”陈夏冷漠着脸色问老怪。
“谁?马全?马全死了?”老怪吃了一惊,反应很强烈。
“少装糊涂,马全前天晚上死在了下洼子村的野塘,几乎就是郝树兰死那个位置。说,为什么杀马全?”陈夏嘴上这么问,心里暗暗怀疑,因为老怪的反应不合情理。
“该!那比样该死!谁杀的?谁在替天行道?我谢谢他,我给他磕一个……”老怪边说边笑,合不拢嘴,心情无比愉悦兴奋。
萧明东忽然发问:“难道你没杀马全?”
老怪皱眉说:“我打得过他吗?马全一米八几的大个子,拳头像铁锤,身大力不亏,我前几天下午刚被他毒打一顿,差点被他讹走五千块钱。”
唐岳和陈夏马上对视彼此,心想,彻底乱套了。刘美丽说马全是老怪杀的,虽然没亲眼所见,却亲耳所闻马全那晚就是去野塘见老怪了!可现在老怪又否认此事,但他这次不似狡辩,因为仔细想想,真有几分道理,很符合逻辑,马全人高马大,身材魁梧,老怪黑不溜秋,个头矮小精瘦,表面看很壮实,但这俩人的身形体重有很大差距,即便是老怪暗中偷袭,成功率也不高!
老怪接着说:“我不怕马全,他那天毒打了我一顿,就在我家老荒村。”
唐岳问:“谁看见了?”
老怪回答:“没人看见,可我脸上现在还有伤呢,这颗牙都活动了,就是马全用拳头打的。”说着话,老怪翻开上嘴唇,指了指自己的一颗虎牙。然后接着往下说:“我惹不起他,五千块钱我没有,但我不怕他。有本事他再打我一顿,大不了我找马艳华评理去。马艳华不给我做主也行,我迟早把马全家的鸡崽子药死。”
萧明东问:“你想怎么药?”
老怪直言不讳,“那还不简单,我给他家送鸡饲料,往鸡饲料里掺一把耗子药就都药死了!”
老怪是个能忍气吞声的人,每当想要报复他人,总是等机会,不着急,但迟早会伺机报复。可他为什么不报复饲料站的老板黑胖子呢?黑胖子平时心气不顺了没少骂他,原因很简单,黑胖子供他一日三餐,顿顿盒饭有肉吃,报复完了,今后他还有这么好的伙食祭五脏庙吗?
萧明东轻微点点头,心里有数了,又问:“那天你和刘美丽吵架,因为什么?”
“那个骚货老早就看不上我,我每次去,她都横挑鼻子竖挑眼。她算个什么东西?她看不起我,我还看不起她呢!她就是个骚娘们儿……”老怪趁机骂上刘美丽了,反正在他眼里,世上就没几个好人,马全以前对他不错吧,还不是说翻脸就翻脸。可他那股子无畏无惧的劲儿,真是世间少有。
马全在下洼子村像个土皇帝,左邻右舍有个邻里纠纷,大事小情都找他。可以说,他的威信很高,早已把郭有才架空踩脚底下了。可为什么他不当村长,非要当治保主任,比村长矮那么一截?那是因为治保主任名头好听,他总觉得村长那就是芝麻绿豆大的官儿,没意思!马全也文盲一个,但治保主任这名头听着多威风八面。他原本就是当地一霸,家族势力庞大,老马家以他马首是瞻,又有个干姐马艳华在乡里当小领导,试问下洼子村有谁敢得罪他?所以,老怪晓得马全是个什么物,惹不起,躲得起,实在躲不起了,就找马艳华做主。总之,老怪想好了怎么报复马全,但没想过杀马全,就像他说的,他打不过马全,怎么杀他?
老怪的想法非常简单,就是四个字,伺机报复!